摄政王箫晋珩回府,如同一头雄狮回到了自己的领地,整个王府的气氛都为之肃然。
他虽未直接过问后宅事务,但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以及那句关于“火狐皮”的吩咐,已然在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压力首先承受不住的,便是那位掌管采买、与锦瑟院关系匪浅的钱管事。
在王爷回府的第三日清晨,钱管事顶着一对乌青的眼圈,抱着几本崭新的账册,战战兢兢地候在了主院门外,求见王妃。
苏晚棠刚用过早膳,正听着茯苓低声回禀昨日暗查库房布匹的结果——那十匹“苏杭进贡级软烟罗”果然不翼而飞,库房记录含糊其辞。
听闻钱管事求见,她与侍立一旁的张嬷嬷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让他进来。”苏晚棠放下茶盏,神色平静无波。
钱管事几乎是躬着身子挪进来的,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奴才……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钱管事何事如此匆忙?”苏晚棠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回、回娘娘,”钱管事额头沁出冷汗,双手将账册高举过头顶,“奴才……奴才近日重新核对了近半年的采买账目,发现……发现其中颇有疏漏错谬之处,恐有小人作祟,蒙蔽主子!特来向娘娘请罪,并呈上更正后的账册,请娘娘过目!”
苏晚棠并未立刻去接,只淡淡瞥了那账册一眼:“哦?疏漏错谬?钱管事掌管采买多年,乃是府中老人,竟也会出如此纰漏?”
钱管事以头触地,砰砰作响:“奴才失察!奴才该死!求娘娘恕罪!奴才愿将功折罪,此后必定兢兢业业,一分一毫都不敢差错!”
他这是眼看靠山不稳,王爷态度不明,想来个弃车保帅,自己主动吐出一些甜头,以求保全自身了。
苏晚棠心中冷笑,现在知道怕了?
早先与林氏勾结,贪墨王府银钱,甚至可能参与谋害主母时,怎么不想想后果?
她并未叫他起身,只对茯苓使了个眼色。
茯苓上前,接过账册,快速翻看起来。
片刻,茯苓低声道:“娘娘,新账册上,银霜炭、锦缎、乃至活蟹等物的采买价,皆已修正为市价,虚报的部分……似乎都抹平了。”
苏晚棠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重新落回冷汗涔涔的钱管事身上:“钱管事倒是‘及时’。不过,本宫近日翻阅旧账,发现有些疑问,并非仅仅是价格虚报这般简单。例如,去年秋季账上记载采买的十匹‘苏杭进贡级软烟罗’,据衣房与库房记录,并未制成衣裳,亦未见入库。不知这批料子,如今在何处?”
钱管事身子猛地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这……许是、许是登记有误,或是……或是存放在别处库房,奴才、奴才这就去查!”
“不必了。”苏晚棠声音微冷,“此事,本宫自会查个水落石出。钱管事既然已知错,便先回去,将手中所有账目、票据整理清楚,以备核查。在查清之前,采买一应事务,暂由张嬷嬷代管。”
这是要夺他的权了!
钱管事眼前一黑,几乎瘫软在地,还想再求饶,却见苏晚棠已端起茶盏,垂眸不语,分明是送客的姿态。
张嬷嬷上前一步,语气不容置疑:“钱管事,请吧。”
钱管事失魂落魄地被“请”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完了。
王妃这是要拿他开刀立威,而王爷的态度……他想起那日王爷冰冷的眼神,更是心如死灰。
消息很快传开。
王妃雷厉风行,直接停了钱管事的职,这让原本还在观望的各方管事人人自危。
尤其是那些曾与钱管事、与林氏过往甚密之人,更是如坐针毡。
而苏晚棠,并未因初步胜利而松懈。
她知道,打掉一个钱管事只是开始,要想真正掌控中馈,必须彻底清除积弊,建立新的秩序。
她借着钱管事之事,顺势宣布成立一个临时的“账目稽核小组”,由张嬷嬷总领,茯苓协理,并从王爷私院调来的可靠账房先生辅助,开始对王府近三年的所有账目进行彻底清查。
同时,颁布新的采买规章,要求所有采买物品必须三家比价,票据齐全,定期公示,接受监督。
这些举措,如同在沉寂多年的潭水中投入了巨石,激起了巨大的反响。
有拍手称快的,有心存感激的,但更多的,是暗中怨恨、诅咒,以及疯狂的销毁证据、串通口供。
锦瑟院内,林氏听闻钱管事被停职,新的采买规矩颁布,气得又砸了一套官窑茶具。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林氏面目狰狞,胸口剧烈起伏,“那是本宫的人!她这是要赶尽杀绝!”
如月在一旁阴恻恻地道:“王妃,她这是仗着王爷撑腰,肆无忌惮!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那些账目……虽说钱管事处理得干净,但若真让那丫头查到底,难保不会牵连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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