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苏秉谦不再像往常一样称病避朝,反而积极活动起来。
他暗中联络了一些同样对摄政王独揽大权感到不安、或与他利益攸关、同属太子党旧系的官员。
这些人如今在朝中大多边缘化,心中积怨已深。
苏秉谦向他们痛陈利害,将丞相府如今的困境,大半归咎于苏晚棠的“忘恩负义”和“枕边风”,成功激起了这些人的同仇敌忾之心。
他们决定联合起来,即便不能动摇摄政王的根本,也要狠狠敲打一下苏晚棠,让她收敛,同时也算是向摄政王展示他们这些“前朝旧臣”并非全无反抗之力。
机会很快来临。
一次商议漕运改制的朝会上,一位素以耿直(或者说迂腐)闻名的老御史,在奏对时引经据典,大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隐晦地指出,如今有些新贵,自身德行有亏,家风不正,纵容内眷干涉外事,实非国家之福。
这原本是泛泛之谈,但心中有鬼的苏秉谦却觉得时机已到。
他深吸一口气,手持玉笏,步履沉重地出列,来到金銮殿中央,向着御座上的景和帝和珠帘后垂帘听政的太后以及摄政王箫晋珩深深躬身,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沉痛与“无奈”:
“陛下,太后娘娘,摄政王殿下……老臣……老臣有本启奏,心中惶恐,五内俱焚,不得不言。”他刻意停顿,吸引了满朝文武疑惑与探究的目光,“老臣近日,闻听市井流言蜚语,愈传愈烈,心中……心中实在惶恐难安,夜不能寐。此流言……涉及……涉及小女,亦即……摄政王妃。”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刹那间,偌大的金銮殿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愕地聚焦在跪伏在地的苏秉谦和御座之侧、那位面色瞬间冷峻如冰的摄政王身上。
就连龙椅上的景和帝,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双手紧张地抓住了龙袍。
箫晋珩缓缓抬起了眼眸,那目光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没有丝毫温度,直直地射向殿中的苏秉谦,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千钧重压:“苏丞相,你可知道,在这金銮殿上,无凭无据,构陷皇家内眷,是何等罪过?”
苏秉谦被那目光看得脊背发凉,冷汗瞬间湿透了内里的衣衫,但他想到府中嫡女的哭诉,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把心一横,叩首道:“老臣……老臣自知此举大为不妥,然……然流言汹汹,关乎皇室清誉,关乎朝廷体统!老臣身为王妃生父,更是陛下的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敢因私废公,隐匿不报!流言称……王妃因记恨未出阁时家中琐事,对老臣及嫡母、嫡姐心存怨怼,近日更是在王府中……恃宠生娇,屡进谗言,不仅意图打压臣工,甚至……妄议朝政,干涉官员任免!前有安远伯府之事,后有……后有多位官员无端遭贬斥,皆被指与王妃有关!老臣教女无方,致使王妃行为失检,德行有亏,惊扰圣听,动摇国本,老臣……罪该万死,请陛下、王爷治罪!”
他这番话,看似引咎请罪,实则将“恃宠生娇”、“屡进谗言”、“妄议朝政”、“干涉任免”、“德行有亏”甚至“动摇国本”这几顶足以诛灭九族的巨帽,一顶接一顶地,狠狠扣在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头上!
其言辞之恶毒,用心之险恶,令朝堂上不少尚有良知的官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虎毒尚不食子,这苏丞相为了撇清自己、讨好摄政王,竟能如此无所不用其极地诋毁污蔑自己的女儿?!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哗然和窃窃私语。
部分与苏秉谦勾结的官员,眼中露出幸灾乐祸之色;而更多官员则是面露惊愕、鄙夷,或事不关己的沉默。
景和帝张了张嘴,稚嫩的脸上满是慌乱,他想说“皇婶不是那样的人”,却感受到身旁皇叔那几乎能冻结空气的恐怖低气压,吓得把话又咽了回去,双手攥得更紧。
箫晋珩终于缓缓站起了身。
他并未立刻发怒,甚至没有提高声调,但那周身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和冷冽气场,让整个金銮殿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以下,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一步步走下御阶,玄色王袍的衣摆拂过光洁的金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停在苏秉谦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跪伏在地、身躯微微发抖的“岳父”,目光如同看着一只肮脏的蝼蚁。
“苏秉谦,”他连“丞相”的尊称都省去了,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砸落,“你可知,本王最恨什么?”
不等苏秉谦回答,他继续道,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在殿中:“本王最恨的,便是你这等无能鼠辈,自己站错了队,前程尽毁,便如疯狗般胡乱攀咬!竟敢将脏水泼到本王王妃头上!”
他猛地转身,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全场,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官员,无不心惊胆战,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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