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左谷蠡王派来的密使,如同投入湖面的又一颗石子,在摄政王府的书房内激起了新的涟漪。
凌默将密使安置在京城一处极为隐秘的据点后,回来向箫晋珩详细禀报。
“王爷,来人是左谷蠡王的心腹谋士,名叫赫连勃勃。据他所说,勃尔帖自使者被杀、边境受挫后,在王庭内越发暴戾,将失利归咎于各部出兵不利,加重税赋,强征兵马,引得怨声载道。左谷蠡王本就与勃尔帖因草场划分早有积怨,此次更是首当其冲,部族利益受损严重,故而……愿与我大周暗中结盟,共图勃尔帖。”
箫晋珩坐在书案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莫测:“共图?他想如何图之?”
凌默回道:“赫连勃勃提出,若王爷愿支持左谷蠡王取代勃尔帖,成为新的戎狄大汗,左谷蠡王愿立下血誓,称臣纳贡,永不犯边,并……愿将此次挑起边衅的几名部落首领的人头,作为投名状。”
条件听起来颇为诱人。
称臣纳贡,边境安宁,还能兵不血刃地解决掉几个敌人。
苏晚棠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此时轻声插言道:“王爷,这左谷蠡王,倒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只是……空口无凭,他这‘愿’字,分量几何?若我等助他上位,他日羽翼丰满,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勃尔帖。”
她的话,正说中了箫晋珩心中的考量。
草原部落,向来弱肉强食,盟约脆如薄冰。
箫晋珩看向她,眼中带着赞许:“王妃所言极是。与虎谋皮,需得握紧缰绳。”他转而对凌默吩咐,“告诉那个赫连勃勃,本王可以给左谷蠡王一个机会。但他需先拿出诚意来。”
“王爷的意思是?”
“让他把勃尔帖最新的兵力部署、粮草囤积地点,以及王庭护卫的换防规律,详细绘制成图,送过来。”箫晋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另外,他不是要献上投名状吗?本王不要那几个部落首领的人头,太远,不方便验货。让他想办法,让勃尔帖最倚重的‘獒犬’——右贤王部,在下次试探进攻中,吃个大亏。本王要看到实实在在的战果。”
这要求,不可谓不苛刻。
既要核心军事情报,又要实质性的军事行动,几乎是将左谷蠡王架在火上烤,逼他彻底与勃尔帖决裂,没有回头路可走。
凌默领命:“是,属下这就去传话。”
消息传回给赫连勃勃,这位以智谋着称的戎狄谋士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摄政王此举,是既要里子,也要面子,更是将所有的风险都转嫁到了左谷蠡王身上。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暗中加紧活动。
与此同时,北境的局势也变得微妙起来。
勃尔帖为了挽回颜面,同时也为了震慑内部不安分的势力,再次集结兵力,发动了几次规模稍大的进攻。
然而,大周边军早有准备,防守得滴水不漏,戎狄军队除了丢下更多尸体,一无所获。
而就在一次关键的攻防战中,右贤王部作为主力前锋,按照计划应该得到侧翼左谷蠡王部的策应,然而左谷蠡王部的援军却“意外”地迟到了半个时辰,导致右贤王部孤军深入,被大周名将、镇北侯率精锐包了饺子,损失惨重,连右贤王本人也身负重伤,狼狈逃回。
消息传回戎狄王庭,勃尔帖暴跳如雷,认定是左谷蠡王故意延误军机,存心报复,当即就要派兵去捉拿左谷蠡王问罪。
左谷蠡王则一口咬定是传令兵出了问题,道路难行,坚决不认,同时暗中加紧防备。
一时间,戎狄内部原本就存在的裂痕,因为这场“意外”而迅速扩大,猜忌与指责之声四起,勃尔帖的威望再次遭受重创。
摄政王府内,箫晋珩看着凌默送来的最新战报和戎狄内部动向,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王爷这一手‘隔岸观火’,果然奏效。”苏晚棠为他斟上茶,轻笑道,“如今这戎狄内部,怕是比咱们京城的菜市口还要热闹。”
箫晋珩接过茶盏,指尖拂过她纤细的手腕,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狗咬狗,一嘴毛。我们只需看着,偶尔……再丢根骨头下去,让他们咬得更欢些。”
他所谓的“骨头”,便是通过秘密渠道,将一些经过“加工”的信息,巧妙地传递给勃尔帖和左谷蠡王双方。
比如,暗示左谷蠡王早已心存异志,与周人有所勾结;又比如,向勃尔帖“透露”,右贤王部此次损失惨重,其实是因为左谷蠡王暗中向周军泄露了进军路线。
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如同毒药一般,在戎狄高层之间蔓延,加剧了彼此的猜忌和不信任。
勃尔帖越发觉得身边人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行事更加多疑酷烈;而左谷蠡王则在巨大的压力和“周人支持”的诱惑下,越发坚定了取而代之的决心。
京城之中,关于北境的消息依旧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不过,话题渐渐从“摄政王斩使”的惊悚,转向了“戎狄内乱”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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