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宫宴,设在太液池畔的清凉殿。
晚风拂过水面,带来莲叶的清香,驱散了白日的些许燥热。
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皇室宗亲、文武重臣及其家眷济济一堂,衣香鬓影,言笑晏晏。
这并非年节大典,气氛本应更为轻松。
然而,有摄政王夫妇在场的地方,便注定无法真正“轻松”。
苏晚棠今日穿着一身天水碧的软烟罗宫装,裙摆绣着银线暗纹的缠枝莲,发髻间只簪了一支通透的羊脂白玉兰簪并几颗小珍珠,妆容清淡,气质却沉静出尘,在这满殿繁华中,反而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独特韵味。
她与箫晋珩并肩而坐,位置自然是仅次于帝后的上首。
从踏入殿门开始,便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羡慕、嫉妒、探究、敬畏……种种目光交织在她身上,她早已习惯,只从容应对,与相熟的命妇颔首致意,姿态优雅无可挑剔。
箫晋珩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神色冷峻,只有在目光掠过身旁的苏晚棠时,才会泄露出几不可查的柔和。
他并不热衷此类场合,但既然他的王妃在此,他便乐意坐镇,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谁才是她最坚实的倚仗。
酒过三巡,丝竹声起,舞姬翩跹。
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几位宗室王妃和郡王妃笑着与苏晚棠搭话,话题无非是衣裳首饰、儿女家常。
苏晚棠应对得体,言辞温和,既不显高傲,也无半分怯懦。
一位与安阳长公主交好的老王妃笑着赞道:“王妃这身衣裳料子真好,瞧着清爽又雅致,是宫里的新花样吗?”
苏晚棠浅笑回应:“老夫人好眼力,这料子是王爷前些日子寻来的,说是江南新贡的软烟罗,穿着凉快些。”
她语气平常,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然而,“王爷寻来的”、“江南新贡”、“穿着凉快些”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落在众人耳中,便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几位王妃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的感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意。
瞧瞧,人家摄政王连王妃夏日里穿什么料子凉快都惦记着,亲自去寻贡品!
再想想自家那位,能记得你生辰送份礼就不错了!
坐在稍远些位置的承恩公府柳依依,看着被众星拱月般的苏晚棠,听着周围人对她那身“王爷亲自寻来”的衣裳的赞叹,心中那股不甘与嫉妒如同藤蔓般疯长。
她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胭脂红的缕金裙,珠翠环绕,自觉明艳夺目,可与苏晚棠那清雅脱俗、偏偏又透着无形贵气的姿态一比,顿时显得艳俗又刻意。
她捏紧了手中的团扇,强笑着对身旁几位素来与她交好、又以才艺自矜的贵女低声道:“摄政王妃果然受宠,连衣裳料子都是王爷亲自过问。只是不知……除了这穿衣打扮,王妃还有何其他过人之处?总不能只靠着王爷宠爱立足吧?”
她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附近几桌人隐约听见。
这话里的酸意和挑衅,几乎毫不掩饰。
几位贵女闻言,神色各异。
有的附和地笑了笑,有的则面露尴尬,不敢接话。
毕竟,摄政王妃的“过人之处”,梅园诗会和宫闱救驾早已证明,柳依依这话,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故意找茬。
苏晚棠自然也听到了,她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眼波都未曾动一下,仿佛没听见一般。
坐在她身旁的箫晋珩,眸光却骤然一冷,如同冰锥般射向柳依依的方向。
柳依依被他看得脊背一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话已出口,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露怯,只得强撑着。
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景和帝似乎为了活跃气氛,笑着开口道:“今日宫宴,歌舞虽美,却少些新意。朕听闻在座不少闺秀皆才艺双全,不若趁此良辰,展示一二,也为宴会增色,如何?”
皇帝发话,自然无人反对,反而有不少贵女跃跃欲试。
这可是在陛下、太后和摄政王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柳依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觉得机会来了。
她立刻起身,盈盈一拜,声音娇柔:“陛下,太后,摄政王殿下,王妃娘娘。小女不才,愿献舞一曲,为陛下和诸位助兴。”
景和帝点了点头:“准。”
柳依依准备的是一曲《霓裳羽衣舞》,她苦练多时,自觉颇有心得。
只见她身着彩衣,随着乐声翩然起舞,身姿曼妙,舞步繁复,倒也引得不少赞叹。
一舞毕,柳依依微微喘息,面带得色地谢恩。
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苏晚棠,带着一丝挑衅。
几位与她交好的贵女连忙出声称赞:
“柳小姐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真是绝了!”
“此舞难度极高,柳小姐能演绎得如此完美,可见功底深厚!”
柳依依心中更是得意。
景和帝也笑着赞了句:“柳爱卿之女,果然才貌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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