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战报如同沉重的阴云,笼罩在整个大周上空,自然也弥漫进摄政王府的朱墙之内。
外院书房依旧彻夜灯火通明,马蹄声、传令声不绝于耳,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
内院主宅却刻意维持着一派宁静。
苏晚棠深知,越是局势紧张,府内越不能乱。
她强压下对边关战事、对王爷安危的担忧,每日依旧按部就班地起居、用药、在允许的范围内散步,甚至开始接手处理一些王府内务的日常汇报。
她孕肚已明显隆起,近六个月的身孕让她行动略显笨拙,但精神却因有事可分心而好了许多。
茯苓和豆蔻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有送入主院的物品,无论大小,皆要经过数道查验,严防死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日,苏晚棠正听着内府管事嬷嬷回禀这个月的用度开支。
那嬷嬷姓钱,是府里的老人,掌管库房和采买多年,一向还算得力。
“……各院落夏季的冰例、纱料都已分发下去,这是明细,请娘娘过目。”钱嬷嬷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本册子。
苏晚棠接过,随意翻看着。
她心思细腻,对数字颇为敏感,虽不似王爷那般过目不忘,但大致开销是否合理,心中自有杆秤。
看着看着,她目光在某一项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钱嬷嬷,”她放下册子,语气平和,“这‘清心堂’的安神香,往月采买皆是十两银子一盒,这个月为何变成了十五两?可是货源有变,或是品质提升了?”
钱嬷嬷面色不变,垂首回道:“回娘娘,确是货源有变。往日那家香铺东家回了江南,铺子盘给了别人,这香料的配方似乎也略有调整,用料更精贵了些,故而价钱上涨。老奴也是比对了几家,这家品质最好,才定下的。”
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
苏晚棠点了点头,并未立刻深究,只道:“原来如此。王府用度虽不缺这点银钱,但账目总要清晰。日后若有此类变动,还需提前禀明,附上对比凭据为好。”
“是,老奴记下了。”钱嬷嬷恭敬应下,神色坦然。
待钱嬷嬷退下后,苏晚棠又拿起那本账册,指尖在那“清心堂安神香”一项上轻轻敲击着。
她并非怀疑钱嬷嬷,只是直觉有些不对劲。
王爷如今不在府中,北境又在打仗,难保不会有人趁此机会,在府内财务上动手脚,或者借此做些什么文章。
“茯苓,”她轻声唤道,“你去悄悄打听一下,外间市面上的‘清心堂’安神香,近来价钱可有浮动?尤其是钱嬷嬷采买的那家新铺子,背景如何。”
“是,娘娘。”茯苓会意,立刻领命而去。
苏晚棠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后腰,走到窗边。
窗外烈日炎炎,知了声嘶力竭地鸣叫着,更添了几分烦闷。
王爷此刻在边关,不知是否安好?
战事可还顺利?
她轻轻抚摸着高隆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家伙有力的胎动,心中既有为人母的柔软,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她要守护好这个家,等王爷回来。
然而,就在茯苓外出打听消息的当日下午,主院的小厨房差点又出了乱子。
负责炖煮安胎药的二等丫鬟小菊,在煎药时竟不小心打翻了药罐,滚烫的药汁泼了一地,险些烫伤自己。
幸好当时豆蔻就在附近,及时将她拉开,才免了一场祸事。
“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豆蔻看着满地狼藉和吓得脸色惨白的小菊,忍不住斥道。
小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直流:“豆蔻姐姐饶命!奴婢……奴婢也不知怎的,脚下突然一滑,就……”
苏晚棠被惊动,走出来查看。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药罐和泼洒的药汁,又看了看跪地哭泣的小菊,眉头微蹙。
小菊平日还算稳重,怎会如此不小心?
“可伤着了?”她语气温和地问道。
小菊连忙摇头:“谢娘娘关心,奴婢没事,只是……只是浪费了药材……”
“人没事就好。药材没了再煎便是。”苏晚棠示意豆蔻将人扶起来,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过小菊刚才站立的地方。
地面干净平整,并无油渍或水迹。
她心中疑窦渐生。
一次或许是意外,但接连发生看似“意外”的事情,就不得不让人警惕了。
“今日这药是谁负责看管药材,又是谁生火煎药的?”苏晚棠问道。
豆蔻忙回道:“药材是张嬷嬷从库房领出,亲自检查后送来的。生火煎药原本是小菊的差事,奴婢在一旁看着火候。”
“张嬷嬷?”苏晚棠记得,张嬷嬷是钱嬷嬷手下得力的人,专管药库。
“去请张嬷嬷过来一趟。”苏晚棠吩咐道,又对惊魂未定的小菊道,“你也别跪着了,下去换身衣裳,歇息片刻。今日这药,让其他人来煎。”
小菊感激涕零地退下了。
张嬷嬷很快过来,是个面容严肃、一丝不苟的老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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