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港怨魂。
缅因州的灰港镇临海而建,咸腥的海风里总裹着陈年的霉味,就像镇东头那栋维多利亚式老宅“,三层楼高的木架结构爬满枯萎的紫藤,褪色的蓝窗框裂着蛛网般的纹路,门廊下悬挂的捕龙虾笼锈迹斑斑,在风里晃荡时会发出“吱呀”的哀鸣,活像谁被扼住了喉咙。
我第一次见到这栋房子是在2019年深秋,当时我刚和男友分手,揣着仅有的积蓄逃离纽约,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房产中介是个裹着羊毛围巾的老太太,她把钥匙塞进我手里时,枯瘦的手指在我掌心捏出几道红印,“姑娘,这房子便宜是便宜,但你得知道……它沾过海难的血。”
1898年冬天,灰港镇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暴风雪。镇上最大的捕鲸船“黎明号”在返航时被巨浪掀翻,船长本杰明·霍珀和十九名船员全部失踪。三个月后,有人在镇外的礁石滩上发现了霍珀妻子伊拉娜的尸体——她穿着浸透海水的丝绸睡裙,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空摇篮,脚腕上缠着半截断裂的船绳,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不是溺亡,而是找到了什么归宿。从那以后,这栋霍珀家的老宅就成了禁地,镇里人说,每到月圆夜,就能看到穿白裙的女人在门廊下徘徊,嘴里反复喊着“我的孩子”。
我那时满脑子都是逃离,哪顾得上什么鬼怪传说,当天就拖着行李箱搬了进去。房子内部比外表更破败,客厅的壁炉积着厚厚的灰,墙纸卷着边,露出底下深色的水渍,二楼卧室的窗户关不严,风灌进来时,窗帘会像鬼影似的飘起来。我花了三天时间打扫,累得倒头就睡,直到第四天夜里,怪事开始发生。
那天我加班到凌晨两点才回家,刚把钥匙插进锁孔,就听见屋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浴室洗澡。我瞬间僵住——我明明记得早上出门时关了总闸。我壮着胆子推开门,客厅的灯不知被谁打开了,暖黄的光线下,浴室的门虚掩着,水声断断续续,还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声。
“谁在里面?”我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声音发颤。
啜泣声停了,水声也戛然而止。浴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看见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站在门口,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肩上,裙摆滴着水,可我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就像隔着一层浓雾。我吓得转身就跑,连鞋都没穿,直到撞进隔壁邻居老汤姆的院子,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老汤姆是个退休的渔夫,脸上刻满了海风的痕迹。他给我倒了杯热可可,听完我的遭遇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那是伊拉娜,她在找她的孩子。”
原来当年“黎明号”沉没后,伊拉娜怀了身孕,她总说丈夫和孩子会回来,每天都坐在门廊下等。直到有天夜里,她听到婴儿的哭声从海边传来,疯了似的冲进暴风雪里,从此再也没回来。后来镇里人在礁石滩找到她时,发现她怀里的摇篮里,放着一块刻着“霍珀”字样的船板——那是“黎明号”的残骸。
“你要是怕,就搬走吧,”老汤姆叹了口气,“这房子里的怨魂,缠了一百多年了。”
我确实想过搬走,可一想到纽约的烦心事,又咬了咬牙——与其被过去纠缠,不如和鬼怪斗到底。我去镇里的杂货店买了十字架和盐,把盐撒在门口和窗户缝里,又把十字架挂在卧室墙上,可这根本没用。
没过几天,我夜里被冻醒,发现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卧室的窗户大开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惨白的光带。就在这时,我听到衣柜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东西掉在地上。我猛地坐起来,借着月光看向衣柜——柜门正缓缓打开,里面挂着一件白色的丝绸睡裙,裙摆上还沾着海草,和老汤姆描述的伊拉娜的裙子一模一样。
我尖叫着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直到天快亮才敢探出头。衣柜门已经关上了,那件睡裙也不见了,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可当我下床时,却发现地板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窗户一直延伸到衣柜前,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赤脚踩出来的。
从那以后,伊拉娜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我在厨房做饭,转身就会看到水槽里装满了海水,里面浮着几只死虾;有时我在客厅看电视,沙发上会突然多出一绺湿漉漉的长发;最吓人的一次,我夜里起床上厕所,路过婴儿房(那间房自从我搬进来就没开过门),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笑声,我推开门,却看到伊拉娜正坐在摇篮边,背对着我轻轻摇晃着摇篮,嘴里哼着摇篮曲。
“我的孩子,妈妈在这……”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吓得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倒,后脑勺磕在墙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额头上敷着一块冰凉的毛巾。老汤姆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男人站在她们身边,笑容灿烂,背景是“黎明号”的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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