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百合
布达佩斯血色肖像
凌晨三点的布达佩斯地铁隧道里,潮湿的风裹着铁锈味掠过艾莲娜·科瓦奇的脚踝。她踩着红色高跟鞋,鞋跟敲击铁轨的声响在空旷隧道里织成细密的网,网住前方那个醉醺醺的男人——今晚的“模特”。男人转过身时,酒气混着恐惧喷在她脸上,而艾莲娜的笑容像多瑙河上的月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您说过,想看看我画室里最特别的作品。”她的匈牙利语带着巴黎口音,指尖轻轻划过男人颤抖的下颌,“现在,您将成为它的一部分。”
男人的尖叫被隧道吞没时,艾莲娜从手袋里取出银质解剖刀。刀刃映出她苍白的脸,左眼下那颗泪痣像滴凝固的血。这是她来到布达佩斯的第三个月,也是她完成“四季肖像”系列的最后一步——“冬之凋零”需要最鲜活的“颜料”,而眼前这个在酒吧对她吹口哨的商人,恰好符合她对“衰败”的所有想象。
一、巴黎左岸的初绽
艾莲娜第一次杀人时,刚满二十岁。那时她还是巴黎索邦大学美术系的学生,住在左岸一间漏雨的阁楼里,画板上总堆着未完成的肖像画。她的模特是同系学长马库斯,一个总用油腻眼神打量她锁骨的男人。
那天暴雨倾盆,马库斯借口帮她修窗户闯进阁楼,酒气熏得她胃里翻涌。当他的手扯住她的画布时,艾莲娜抓起了画架旁的美工刀——那是她用来削铅笔的工具,刀刃锋利得能切开亚麻布。
血溅在《睡莲》临摹稿上时,她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格外有力。马库斯倒在地板上,瞳孔里映着她扭曲的脸,而她蹲下身,用手指蘸着血在画布空白处画了一朵百合。血的黏稠度比油画颜料更细腻,风干后会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暗紫色,像极了她童年记忆里母亲花园里的那丛野百合。
“真美。”她对着尸体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平静。
她处理马库斯尸体的方式,像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她把他肢解后装进画框运输箱,分三次送到塞纳河下游的垃圾场。每次打车时,司机都会好奇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她总是笑着回答:“是我最重要的作品。”没人怀疑这个抱着箱子、眼神清澈的姑娘,就像没人知道她阁楼里那幅《血百合》,被她藏在床底最深处,每晚睡前都会拿出来擦拭。
马库斯的失踪在学校里掀起过一阵波澜,但很快就被新的展览和派对淹没。只有艾莲娜知道,那具尸体变成了她画笔的燃料——从那以后,她的肖像画开始带着一种诡异的生命力,画中人物的眼睛总是泛着湿润的光泽,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布上走下来。画廊老板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捕捉到了灵魂的温度”,却没人知道,那些温度来自真正的血液。
二、罗马暗巷的荆棘
离开巴黎时,艾莲娜带走了《血百合》和一把新的解剖刀。她在罗马租了一间靠近梵蒂冈的公寓,窗外能看到圣彼得大教堂的圆顶,屋内却藏着比地狱更黑暗的秘密。
她在这里遇到了卡米拉,一个在酒吧弹吉他的女人。卡米拉有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和艾莲娜记忆里的姐姐一模一样。姐姐安娜是在她十五岁那年自杀的,手腕上的伤口像一条红色的蛇,而母亲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艾莲娜,说她“偷走了安娜的光芒”。
“你画画时,眼睛像在发光。”卡米拉坐在艾莲娜的画架旁,指尖划过颜料管,“我从没见过有人把紫色用得这么好。”
艾莲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开始邀请卡米拉来公寓当模特,画她弹吉他的样子,画她睡着时的侧脸,画她低头笑时露出的小虎牙。那些日子里,她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解剖刀冰冷的触感,忘了血液在画布上干涸的纹路。她甚至想过,也许自己可以不用再靠“特殊颜料”作画。
直到那天,她在卡米拉的包里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卡米拉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的脸被划得稀烂,而背景是艾莲娜在巴黎的阁楼。卡米拉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刀,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我找了你三年,艾莲娜。马库斯是我哥哥。”
艾莲娜的世界瞬间崩塌了。她看着卡米拉举起刀,看着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小虎牙,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当刀刃刺向她的瞬间,她想起了姐姐自杀那天,母亲尖叫着说“你该和她一起死”。她猛地夺过刀,刺进了卡米拉的心脏,动作快得像本能。
血溅在《吉他手》的画布上,把紫色的背景染成了暗红。艾莲娜抱着卡米拉的尸体,哭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她把卡米拉的头发剪下来,编成辫子系在画架上,然后像处理马库斯一样,把尸体装进了行李箱。
离开罗马的前一天,她去了梵蒂冈。在圣彼得大教堂里,她跪在圣母像前,手里攥着卡米拉的一缕头发。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在她脸上,她却觉得比在隧道里更冷。“我只是想画一幅完美的画。”她对着圣母像轻声说,眼泪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很快就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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