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炭回声
第一章 苔藓下的发现
2001年10月14日的晨雾还未散尽,卡尔·霍夫曼的橡胶靴已踩碎了科隆近郊沃林根沼泽的寂静。这位退休教师攥着竹制采菇篮,沿着熟悉的路线穿行在泥炭藓丛中——每年深秋,这里的鸡油菌总会在枯木根部冒出金黄的伞盖。腐殖土的腥气里突然混入一丝异样的甜腻,不是苔藓的清苦,也不是落叶的焦香,像某种东西在潮湿中腐烂的味道。
卡尔的脚步顿在一片凹陷的泥炭地前。原本齐膝的苔藓被压出不规则的轮廓,露出底下暗褐色的物体。他蹲下身拨开黏连的植物,指尖触到的不是泥土,而是某种织物的纹理。当晨雾掠过那截蜷缩的手臂,他终于看清袖口处露出的黑色毛衣边角,篮子“哐当”砸在地上,鸡油菌滚落进泥水里。
报警电话接通时,卡尔的声音还在发颤:“沃林根沼泽,有个人……她躺在苔藓里,一动不动。”
最先抵达的是科隆市警局的巡逻车,两名警员用警戒带围出直径十米的保护圈——沼泽地的特殊性让他们不敢轻易踏入,生怕破坏可能存在的足迹。上午九点,刑侦队长埃里希·舒尔茨带着法医和技术人员赶到现场,穿蓝色防护服的勘查员趴在特制的防滑垫上,用竹签小心翼翼地清理尸体周围的泥炭。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四到十二个月之间。”法医英格丽德·诺伊曼蹲在尸体旁,戴乳胶手套的手指轻轻触碰衣物,“衣物保存完好,这是沼泽环境的特性,抑制了腐败。”
尸体呈侧卧位,仿佛只是在苔藓中沉睡。她穿着深紫色蜂窝纹绗缝夹克,领口立起,底下是件带浅斑的黑色高领毛衣,米色棉质长裤的裤脚沾着干枯的草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旁半埋在泥炭里的银手镯, petrol色的人造宝石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暗淡的光泽 。技术人员在附近发现了七根棉拭子,装在证物袋里时还能看到纤维上残留的淡粉色痕迹。
“没有明显外伤,”英格丽德用探针拨开死者微张的嘴,“牙齿状况极好,没有龋齿或填充物,这在成年人中很罕见。”她注意到死者的头发里夹杂着几缕卷曲的人造发丝,“可能是混血,非洲与蒙古人种特征的混合体。”
舒尔茨站在警戒带外,望着这片广袤的沼泽。沃林根沼泽是科隆有名的自然保护区,平时只有采菇人和徒步者光顾,监控覆盖率几乎为零。他看向技术组长:“指纹和足迹呢?”
“沼泽地无法保留足迹,”组长摇头,“衣物表面的纤维样本已经采集,正在寻找毛发和皮屑。手镯上的宝石有磨损痕迹,可能佩戴多年了。”
当尸体被装进特制的密封袋抬出沼泽时,舒尔茨注意到死者的右手似乎攥着什么。在解剖室的无影灯下,英格丽德小心地掰开僵硬的手指,里面是枚褪色的德国马克硬币,年份是2000年。
“这是关键线索。”舒尔茨盯着硬币上的日期,“死亡时间应该在2000年6月到2001年6月之间。”
第二章 无名者的印记
解剖室的不锈钢台面上,死者的衣物被逐一展开:“Wudi Pas”品牌的紫色夹克,尺码46;“Together”牌棉质长裤,尺码36;“Linda Clifford”牌内衣和“Graceland”牌黑皮鞋,鞋码38 。英格丽德用X光扫描尸体时,发现骨骼密度正常,没有骨折或旧伤痕迹,但无法确定确切的死因——沼泽的酸性环境破坏了内脏组织,毒物检测也因样本降解而毫无结果。
“只能确定是女性,年龄20到30岁,身高165厘米左右。”英格丽德将报告递给舒尔茨,“皮肤色素沉淀完全消失,无法判断原始肤色,但头发的黑色素保存完好,是天然黑色。”
技术部门的纤维分析显示,夹克内衬残留着微量松针和杉树花粉,表明死者生前可能去过林区。棉拭子上的粉色痕迹被证实是廉价口红成分,不含特殊化学标记。最有价值的发现来自那枚银手镯,内侧刻着模糊的字母缩写“L.Z.”,但在德国公民数据库中检索不到匹配的身份信息。
“发布失踪人口协查通报。”舒尔茨在案情分析会上敲了敲桌子,“重点排查2000年6月后失踪的年轻混血女性,特别是佩戴类似手镯、有使用人造发习惯的人。”
警方很快遇到了瓶颈。失踪人口档案中,符合年龄和体貌特征的女性有17人,但DNA比对结果均不匹配。手镯上的品牌“Graceland”是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小众品牌,在德国仅有三家代理商,调查显示过去三年有200多人购买过同款手镯,却无人能记起具体买家的样貌。
2002年4月,舒尔茨邀请了德国着名的面部重建专家。根据颅骨结构和软组织厚度数据,专家用黏土复原出死者的面容:高颧骨,宽眼距,嘴唇饱满,卷曲的黑发垂落在肩头。当复原像公布在警方官网和各大报纸上时,舒尔茨满怀期待,却只收到一堆无关的线索——有人说见过她在科隆中央车站的咖啡馆打工,有人声称她是附近大学的交换生,但核实后均为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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