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咒灵
伦敦的秋雾总带着一股子潮湿的腐叶味,像一块浸了水的旧裹尸布,把整座城市裹得密不透风。阿利斯泰尔·格雷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单调的弧线,却怎么也刮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雾。导航显示目的地就在前方五百米,但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仿佛开进了另一个维度。
“该死的鬼天气。”他低声咒骂着,踩下刹车。车灯穿透雾气,隐约照出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楣上刻着褪色的拉丁文:“海德薇庄园”。这就是他花了三个月薪水租下的“世外桃源”——远离市中心的喧嚣,附带一座占地三英亩的花园,租金却低得离谱。中介只含糊提过前任租客“突然搬走”,没说其他。阿利斯泰尔当时正被出版社催稿催得焦头烂额,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完成他的哥特小说,便没多想就签了合同。
推开车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伦敦常见的煤烟味,也不是草木清香,而是一种甜腻的、像腐烂玫瑰混合着琥珀的味道。他拉了拉风衣领子,提着行李箱走向铁门。铁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是沉睡了百年的巨兽被惊醒。
庄园的主楼是典型的维多利亚式建筑,黑色的尖顶刺破浓雾,雕花的窗棂积满灰尘,玻璃上蒙着一层水汽,看不清里面的景象。阿利斯泰尔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干涩的摩擦声。门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尘埃和那股甜腻香气的气息涌了出来,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有人吗?”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大厅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雾气从破损的窗帘缝隙钻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壁炉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墙上挂着几幅看不清面容的肖像画,画中人物的眼睛似乎总在暗处盯着他。
阿利斯泰尔把行李箱放在玄关,沿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他的卧室在二楼东侧,带着一个小阳台。推开门,阳台上的铁艺栏杆早已锈蚀,几盆枯萎的盆栽歪歪斜斜地立着,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他打开行李箱,把衣物一件件挂进衣柜,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衣柜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子,看起来不像上一任租客留下的杂物,倒像是一件精心收藏的古董。
盒子上雕刻着复杂的蔓藤花纹,中央镶嵌着一块血红色的玉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阿利斯泰尔好奇心起,伸手拿起盒子。盒子很轻,打开的瞬间,那股甜腻的香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几乎要将他包裹。盒子里没有珠宝,也没有信件,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穿着十九世纪末服饰的女人,金发如瀑,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极了爱琴海的海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她的胸前戴着一条项链,吊坠正是一块和盒子上一模一样的血玉。照片的右下角写着一行花体英文:“伊莎贝拉·德·瓦卢瓦,1897年于海德薇”。
“伊莎贝拉……”阿利斯泰尔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盒子上的血玉。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仿佛有电流穿过身体,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猛地缩回手,盒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照片滑了出来。
就在这时,窗外的雾气突然变得更浓了,风呜呜地刮着,像是女人的哭泣。卧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阿利斯泰尔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晃动的窗帘。
“肯定是太累了。”他安慰自己,捡起照片和盒子,把它们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也许是长途跋涉的疲惫,也许是庄园里诡异的氛围,阿利斯泰尔躺下后不久就沉沉睡去。
夜里,他被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惊醒。
脚步声很轻,像是赤脚踩在地毯上,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正是那股甜腻的玫瑰与琥珀混合的味道。阿利斯泰尔屏住呼吸,眼睛紧闭,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弹。他能感觉到,有人走到了他的床边,那股香气越来越浓,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床前。那是一个女人的轮廓,穿着白色的长裙,长发披散在肩头,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似乎在打量着他。
阿利斯泰尔的心脏狂跳起来,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动,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床上。那个身影慢慢弯下腰,一股冰凉的气息靠近他的脸颊,他能感觉到她的长发拂过他的脖颈,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是谁?”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那个身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他的额头。那指尖冰冷刺骨,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阿利斯泰尔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正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伊莎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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