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随便聊聊就好!孩子们很容易满足的!”汪梅雪却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说道,“你看,今天天气好,要不……就现在?反正你也在这附近?”
沈屿:“……”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鱼竿,又看了看对面那群正好奇张望的孩子,心里天人交战。钓鱼?还是……上一节莫名其妙的课?
最终,或许是那抹恻隐之心作祟,或许是被汪梅雪的执着打动,又或许只是单纯觉得拒绝一个在如此艰苦环境中坚持的老师有些过意不去,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就一节。”
汪梅雪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谢谢您,沈先生!”
于是,沈屿这个一心只想躺平的钓鱼佬,生平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踏进了那个位于寨子边缘、由旧木屋改建的、极其简陋的教室。
教室里光线昏暗,桌椅破旧,黑板是用木板刷上黑漆做的,但打扫得很干净。
十几个孩子,从六七岁到十二三岁不等,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面,一双双眼睛像山里的星星,纯净而充满渴望地望着他。
汪梅雪简单介绍了一下:“同学们,这位是沈老师,今天来给我们讲一课,大家欢迎!”
孩子们用力地鼓掌,小脸兴奋得通红。
沈屿站在那块粗糙的黑板前,浑身不自在。讲什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讲钓鱼?不合适。讲游戏?更离谱。讲他穿越前的世界?没法讲。
情急之下,他忽然想起了前世记忆中,那篇曾让无数少年热血沸腾的雄文——《少年中国说》。
虽然背景不同,但其中那种对少年朝气、对国家未来的殷切期望和磅礴气势,或许能给这些困于大山的孩子,一点点激励和想象的空间?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截粉笔(粉笔质量很差,一写就断),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四个大字:少年华夏说(改了一下背景)。
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用自己的语言,结合这个平行世界的一些背景,将文章的核心精神娓娓道来。
他从眼前的瀑布说起,讲到“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他从孩子们清澈的眼睛说起,讲到“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他从这连绵的群山说起,讲到“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起初,他还有些磕绊和生疏,但渐渐地,他被文章本身的力量所感染,也被台下孩子们那专注、向往的眼神所触动。
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语气中带上了久违的激情和力量。
他仿佛不再是那个只想躺平的咸鱼,而是变回了前世那个曾在课堂上意气风发的灵魂。
孩子们听得如痴如醉,虽然有些词句他们未必完全理解,但那种昂扬向上的精神,那种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如同种子般,深深植入了他们幼小的心灵。
连站在教室后排的汪梅雪,也听得眼眶微湿,她拿出自己的旧手机,下意识地按下了录像键,想要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刻。
她只是想留个纪念,完全没想过其他。
“……美哉我少年华夏,与天不老!壮哉我华夏少年,与国无疆!”
当沈屿用略带沙哑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念出最后一句时,教室里安静极了,只剩下窗外山风吹过的声音。
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长时间的掌声!孩子们的小脸激动得发红,眼神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沈屿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比钓一天鱼还累,但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许久未曾体验过的充实感。
下课了,孩子们围着沈屿,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天真烂漫的问题,久久不愿散去。
汪梅雪走上前,由衷地说道:“沈先生,谢谢你!这堂课,孩子们会记一辈子的!你讲得太好了!”
沈屿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让他有些“失控”的场景。
他重新背起鱼竿,像个逃兵一样,匆匆告别了汪梅雪和孩子们,沿着来路返回了他的木屋。
他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微不足道的插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然而,他低估了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也低估了那篇《少年华夏说》在这个平行世界可能引发的震撼。
汪梅雪当晚在寨子里唯一有微弱信号的山坡上,将那段课堂视频(她剪辑掉了孩子们的正脸以保护隐私)上传到了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上。
她只是想分享这份感动,配文很简单:“山里的孩子们,今天上了一堂特别的课。感谢沈老师,愿你们如文中所说,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她这个账号粉丝寥寥,基本都是同学和朋友。
起初,并未引起什么波澜。
但几天后,一个偶然看到视频的友人,被沈屿讲述的内容深深震撼,将其转发到了一个文化讨论群。
随后,如同滚雪球一般,这段画面模糊、声音夹杂着风声、却充满力量的视频,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
有人被文章的思想深度和磅礴气势所折服;
有人被深山课堂的质朴场景所感动;
更多人开始好奇,视频中那个穿着随意、看不清正脸,却能将如此雄文讲述得深入浅出的“沈老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少年华夏说”这几个字,连同“深山神秘老师”的标签,开始悄然在网络上滋生、蔓延。
一股新的暗流,正在山外涌动。
而此刻的沈屿,正坐在碧云潭边,为刚刚钓起的一条罕见的花纹军鱼而眉开眼笑,对即将到来的新一轮风暴,毫无察觉。
他的躺平生活,似乎又要被自己无意中投下的一颗石子,搅动得波澜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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