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的摩天大楼在夜色中像一柄刺向苍穹的银剑,顶层旋转餐厅的落地窗外,是滨海市璀璨的灯火,流光溢彩的车河在脚下蜿蜒,仿佛能将整座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林薇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杯壁。杯中的威士忌泛着琥珀色的光,她却一口未动。约定的时间是八点,现在是七点五十五分,餐厅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衣着光鲜的食客低声交谈,一切都显得平和而奢华,与即将到来的交锋格格不入。
她特意穿了一身黑色长裙,裙摆下藏着一把小巧的弹簧刀——这是“影子”小队硬塞给她的,说是“以防万一”。而“潮声之心”被她用特制的防水袋裹好,贴身藏在衣领内侧,那稳定的“哒哒”声像一道隐秘的防线,让她在这空旷的奢华里,多了几分底气。
八点整,餐厅入口处传来轻微的骚动。林薇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面容儒雅,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正是顾明远。
他径直走到林薇对面坐下,摘下金丝眼镜,用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林小姐比我想象的更勇敢。明知可能是陷阱,还敢单刀赴会。”
“顾先生不也一样?”林薇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保镖身上,那些人看似随意地站在角落,实则将整个餐桌围了起来,“带这么多人,是怕我这个‘新灯塔’,坏了你的好事?”
顾明远笑了笑,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林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怕‘潮声’的朋友们太热情,扰了我们的谈话。毕竟,‘鱼档’被毁,码头遇袭,林小姐心里一定憋着不少火吧?”
他刻意提起这两件事,语气里的挑衅几乎毫不掩饰。林薇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温水,压下心头的波澜:“顾先生约我来,不是为了看我发火的吧?老K在哪里?”
“老K?”顾明远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林小姐是说陈轩那个老智囊?我倒是想找他,可惜啊……”他话锋一转,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听说他卷走了‘潮声’的一大笔资金,跑了。”
“你说谎!”林薇的声音陡然变冷。老K或许有嫌疑,但绝不会卷款潜逃——那不符合“潮声”的规矩,更不符合陈轩留下的资料里对他的描述。
“是不是说谎,林小姐心里应该有数。”顾明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U盘,推到林薇面前,“这里面有老K和我保镖接触的录音,还有他转移资金的银行流水。林小姐不妨自己听听。”
林薇盯着那个U盘,没有立刻去拿。她知道,这很可能是顾明远伪造的证据,目的就是让她彻底相信老K是叛徒,从而瓦解“潮声”最后的信任纽带。
“顾先生费这么大功夫,又是栽赃老K,又是挑拨‘潮声’,到底想要什么?”林薇的目光锐利如刀,“‘潮声’的地盘?还是陈轩留下的某些东西?”
顾明远收起笑容,眼神沉了下来:“林小姐是个聪明人。我想要的,是整个滨海市的地下秩序。陈轩太保守了,守着那点地盘不肯放手,根本不懂什么叫‘共赢’。”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傲慢,“只要你把‘潮声之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做‘潮声’名义上的首领,所有产业我们五五分账。”
果然是为了“潮声之心”!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衣领内侧,那里的“潮声之心”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情绪,轻轻震动了一下。
“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顾明远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残忍,“那林小姐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影子’小队现在被我的人缠住,老K是叛徒,‘潮声’的核心成员要么被抓,要么观望,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
他拍了拍手,餐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有他们这一桌还亮着一盏射灯。落地窗外,几架无人机带着探照灯盘旋而过,刺眼的光柱扫过玻璃,像是在炫耀武力。
“你看,”顾明远摊了摊手,语气轻描淡写,“你的底牌,我都清清楚楚。而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手段。”
林薇看着他得意的嘴脸,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嘲讽的冷静:“顾先生真的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这是她和“影子”小队约定的信号。
几乎在响指落下的瞬间,餐厅的消防喷头突然“哗”地一声喷出大量水来!猝不及防的食客们尖叫着四散躲避,顾明远的保镖们也乱了阵脚,纷纷抬手去挡水。
趁着混乱,林薇猛地抓起桌上的U盘,揣进怀里,同时按下了藏在裙摆下的另一个按钮——那是“影子”小队给她的微型烟雾弹。
“砰!”
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餐桌。顾明远的怒吼声、保镖的呵斥声在烟雾中此起彼伏。林薇低身钻过桌子,朝着餐厅后厨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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