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秋夜裹着咸湿的风,卷过CBD玻璃幕墙时,把霓虹碎成了江面跳跃的光斑。陈轩靠在“蜂巢”指挥室的窗边,指尖碾着半根没点燃的烟——监控屏上,全市犯罪率曲线正贴着“安全阈值”低空滑行,可他总觉得这平静像结了薄冰的湖面,底下藏着翻涌的暗流。
“轩爷,旧港区的货运通道有异常。”技术组的小林突然敲了敲控制台,屏幕切到红外热成像画面:三个模糊的热源正顺着集装箱堆的阴影移动,步伐节奏完全不像码头工人。
陈轩指尖的烟掉在地板上:“调实时画面,查他们的货运单——旧港区今晚只有一批冷冻海鲜入关。”
画面放大的瞬间,他瞳孔骤然收缩:其中一人袖口露出的金属反光,是“暗夜联盟”特有的微型信号发射器——那是半年前“清巢行动”里,联盟骨干随身携带的联络装置,本该随着二十三名成员的落网彻底销毁。
“通知特警三队,伪装成码头安保包围西货区,别开警灯。”陈轩抓过战术背心往身上套,“我带突击组从东侧摸过去,他们敢在这儿露头,肯定不止‘踩点’这么简单。”
黑色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时,对讲机里传来小林的急声:“轩爷,货运单是假的!集装箱里不是海鲜——是改装炸药,当量足够炸平半个码头!”
陈轩推开车门的动作顿住,耳机里同时钻进另一道杂音:是加密频道的电流声,混杂着压抑的笑:“陈队长,好久不见。”
是“暗夜联盟”的二号人物,代号“乌鸦”——半年前在围剿中跳海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早成了鱼食。
“你不该回来。”陈轩的声音沉得像铁,手指已经按在了耳麦的信号追踪键上。
“我回来收债。”乌鸦的笑里裹着淬毒的冰,“你毁了我的巢,那我就掀了你的城——现在,看看你身后。”
陈轩猛地回头,只见三百米外的集装箱顶,一道红光正顺着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锁住了指挥室的方向。
“狙击手!”他吼着扑向旁边的掩体,子弹擦着他的肩甲钉进地面,溅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侧脸。与此同时,西货区传来闷响——第一枚炸药被远程引爆,火浪卷着集装箱碎片冲上夜空,把半个码头染成了灼目的橙。
对讲机里炸开一片混乱:“特警三队遇袭!对方有重火力!”“数据中心的防火墙被攻破了!有人在下载市政系统权限!”“跨海大桥的交通监控被黑了,闸机全部失灵!”
陈轩抹了把脸上的血,指尖在战术平板上飞快操作:“小林,定位乌鸦的信号源——他肯定在港区范围内!突击组跟我清集装箱区,特警队分两组去大桥和数据中心,别让他们碰核心系统!”
他刚冲出掩体,就见一道黑影从集装箱后闪出来——是刚才那三个热源之一,手里的冲锋枪正对着他的胸口。陈轩侧身躲开扫射的同时,抬手将战术匕首钉进了对方的手腕,枪落地的声响里,他拧住对方的胳膊逼问:“炸药的引爆器在哪?”
对方咬碎了牙里的氰化物胶囊,身体软下去时,指尖还死死攥着个微型硬盘。陈轩扯开他的衣兜,硬盘上贴着张纸条:“游戏才刚开始。”
“蜂巢”指挥室的屏幕突然黑了一秒,再亮起时,整个系统界面被调成了血红色——乌鸦的脸出现在主屏幕上,背景是闪烁的服务器指示灯。
“陈队长,数据中心的权限我已经拿到了。”他晃了晃手里的U盘,“现在,滨海市的交通、电力、水务系统,都捏在我手里——想要回控制权?拿你‘蜂巢’的核心数据库来换。”
陈轩的指节攥得发白:“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不信?”乌鸦笑了,“那你看看跨海大桥。”
屏幕切到大桥监控:数十辆失控的货车正顺着下坡往桥心冲,而桥面上挤满了晚高峰的车辆——一旦相撞,整座桥都会垮塌。
“给你十分钟。”乌鸦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要么把数据库传到这个地址,要么看着滨海市变成废墟。”
通讯切断的瞬间,小林的喊声撞进耳机:“轩爷,信号源定位到了!在数据中心地下机房!”
陈轩抓过旁边的突击步枪:“突击组跟我去数据中心,特警队优先疏散大桥群众,技术组想办法拦截数据库传输——就算毁了核心系统,也不能让他拿到‘蜂巢’的底!”
越野车撞开数据中心的后门时,警报声已经响彻整栋楼。陈轩带着人冲过消防通道,地下机房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幽蓝的光。
“小心陷阱。”他做了个“分散掩护”的手势,刚推开门,就见乌鸦坐在服务器集群中间,手里的引爆器正对着他们。
“来得挺快。”乌鸦晃了晃手里的U盘,“数据库呢?”
“你没资格谈条件。”陈轩的枪口指着他的太阳穴,“放下引爆器,我留你全尸。”
乌鸦突然笑出了声,指节按下了引爆器的半程键——大桥监控屏上,最前面的货车已经撞上了桥栏,钢筋扭曲的脆响顺着信号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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