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被强哥带上警车时，后颈还沾着老周的血。车刚开出金海会所的巷口，强哥突然踩了刹车，从烟盒里抽了支烟递过来：“张叔的账册里，有你三年前顶包的记录。”
陈轩没接烟，指尖碾着掌心的芯片：“强哥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强哥的烟蒂在烟灰缸里碾得碎，“但‘上面’的人想要那枚芯片——731的资料，不止张叔和李建国想要。”
警灯没开，车往城郊的废弃仓库拐。陈轩盯着强哥握方向盘的手——指节上有道旧疤，是去年截毒时替他挡刀留下的。那时强哥说“我欠你一条命”，现在这话像根刺，扎得人喉咙发紧。
仓库的铁门被推开时，陈轩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是滨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赵局。
赵局指尖敲着茶杯：“陈轩，把芯片交出来，你顶包的事，我能帮你平了。”
陈轩突然笑了：“赵局是张叔的保护伞，还是李建国的？”
赵局的茶杯“咚”地砸在茶几上：“年轻人别嘴硬——你以为老周为什么能在特护病房被劫？是我放的人。”
强哥的枪突然顶上陈轩的后腰，陈轩却盯着赵局领口的徽章：“强哥去年截的毒，是赵局你批的放行条吧？”
就在这时，仓库的天窗突然被撞开——苏晴攥着消防斧跳下来，斧刃劈在茶几上，将那本账册钉得死死的：“赵局，你和海沙帮的转账记录，我已经发给纪检组了。”
赵局的脸色瞬间煞白，强哥的枪却没松：“苏晴，你一个记者，别掺和这浑水。”
“浑水？”苏晴的手机屏幕亮着，是纪检组的回复短信，“你们把金海当自家鱼塘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浑水？”
警笛声突然从仓库外炸响，是真正的督察队。赵局想翻窗跑，却被陈轩攥住了手腕——他的指尖还沾着老周的血，攥得赵局骨头咯吱响：“老周的命，你得偿。”
强哥突然把枪扔在地上，举起手：“我是卧底。”
陈轩的动作顿了一瞬，强哥从口袋里摸出卧底证：“三年前我就盯上张叔了，顶包的事是我故意让你扛的——只有进了海沙帮，我才能拿到账册。”
仓库的门被撞开时，陈轩看着赵局被按在地上，突然想起张叔被抓时的眼神——这金海的泥沼里，没人能独善其身，连“卧底”这两个字，都裹着半尺厚的血。
苏晴扶着他往外走，阳光刺得人眼晕。陈轩攥着那枚芯片，突然问：“你说，这芯片烧了，是不是就干净了？”
苏晴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攥得更紧——金海的天，从来没真正亮过，干净这两个字，早被埋在地毯下的血泡烂了。督察队带走赵局时，强哥靠在仓库门框上抽烟，烟蒂烧到指尖才猛地甩掉。陈轩攥着芯片走过去，阳光照在两人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极了这三年的纠葛。
“当年让你顶包，是为了让你进海沙帮当眼线。”强哥的声音发哑，“可后来张叔真把你当自己人，你替他挡过三次刀，我就知道，这步棋走歪了。”
陈轩摸出后腰的短刀，刀鞘上还留着张叔当年刻的“稳”字：“你没走歪，是金海这地方，容不得谁走直路。”
苏晴把账册递给督察队的人，回头时看见两人之间的沉默，轻声说：“芯片里的内容，得找专业的人解密。老周生前留过一个联系方式，是他当年‘731’的同事，现在在大学当教授。”
汽车驶进大学城时，陈轩盯着窗外的梧桐树——这是金海唯一没被黑灰染过的地方，学生们背着书包说说笑笑，不知道几公里外的码头，还埋着没清理干净的血。
教授的实验室在教学楼顶楼，防盗门打开时，陈轩看见满墙的实验记录，最显眼的一张照片上，老周站在中间，身边除了张叔，还有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这是李建国的哥哥，李建明。”教授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照片，“当年‘731’的核心研究员，十年前离奇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陈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见过这个男人，去年张叔在码头接货时，这个男人就站在阴影里，眼神冷得像冰。
芯片插进电脑的瞬间，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教授敲击键盘的手突然顿住，脸色变得惨白：“这不是普通的实验数据，是‘基因武器’的配方。”
“什么意思？”苏晴往前凑了凑。
“当年‘731’表面是生物公司，实际在替境外势力研究基因武器，专门针对金海人的基因序列。”教授的声音发颤，“张叔当年是想销毁数据，可李建国兄弟俩，想把配方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陈轩突然想起张叔被抓时的眼神，那不是不甘，是绝望——他捡了陈轩，想护着这孩子，却没护住自己，更没护住金海这满城的人。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窗户突然被打碎。李建国带着人闯进来，手里的霰弹枪对准电脑：“把芯片交出来！不然今天谁都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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