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号平台，中央指挥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弗拉基米尔和下属们僵立在原地，如同被石化的雕塑。
所有人的瞳孔剧烈收缩。
声呐屏幕上，那个能量源正在以几何级数疯狂膨胀。
它散发着恒星般的光芒。
咚。
咚。
咚。
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声，通过扩音器回荡在死寂的指挥塔内。
每一声，都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们的心脏上。
砸碎了他们的理智。
也砸碎了他们建立了几十年的世界观。
“它……它没死……”
一名年轻技术员终于崩溃。
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它在吸收核爆能量……”
另一位核物理专家死死盯着频谱分析仪。
那是唯一幸存的设备。
上面的能量曲线直冲天际。
“这不可能！”
专家发出绝望的尖叫。
“违背热力学定律！没有任何物质能在这种环境下维持稳定，更别说吸收能量！”
“它不是物质。”
旁边，一直沉默的科学院生物顾问突然开口。
声音沙哑。
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学者窥见真理时的狂热与痴迷。
“它是我们无法理解的生命。”
“一种以能量为食的高维形态。”
他顿了顿，语调近乎咏叹。
“核爆对它来说，不是毁灭。”
“是盛宴。”
盛宴。
这两个字像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弗拉基米尔的心脏。
他想起发射鱼雷前的豪言壮语。
我们要猎杀神明。
现在看来，何其可笑。
何其无知。
他们不是猎人。
他们只是一群愚蠢的祭品，亲手把自己最宝贵的食粮送到了神明嘴边。
耻辱。
愤怒。
不甘。
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作一声苍凉的长叹。
“结束了。”
弗拉基米尔缓缓闭上眼睛。
这场猎杀游戏，已经彻底结束。
他们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掉了两艘最精锐的核潜艇，输掉了数百名优秀士兵。
也输掉了俄罗斯联邦最后的铁血与尊严。
“上将同志……”
一名少将艰难地走过来，声音颤抖。
“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弗拉基米尔睁开眼。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向莫斯科，如实汇报吧。”
他转身走向办公室。
背影蹒跚。
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那间足以决定世界命运的最高办公室里，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冻土还要凝固。
铁血总统紧抿嘴唇，死死盯着面前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播放着弗拉基米尔传回的画面。
满是雪花和杂音。
却记录了绝望的全过程。
从幽灵潜艇出现，到末日鱼雷发射。
从两轮白色太阳升起，到紫金色光团在核爆中心重新凝聚。
还有那阵来自地狱的心跳。
办公室里，几位军方大佬面色骇然。
国防部长，总参谋长，KGB局长。
平日里跺跺脚就能让东欧颤抖的大人物，此刻都像见了鬼一样。
“这就是深渊的真正实力？”
国防部长声音干涩。
指尖的雪茄已经燃尽，滚烫的烟灰落在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
“它吞噬了核爆……”
总参谋长喉结艰难滚动。
这对视核武为终极信仰的军人来说，冲击是毁灭性的。
那是平衡世界格局的基石。
是大国地位的最终底牌。
现在，出现了一个把核爆当零食吃的怪物。
所有战略威慑，在这个怪物面前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KGB。”
良久，总统缓缓开口。
声音平静。
但这平静之下，压抑着足以冻结贝加尔湖的怒火与杀意。
“在，总统同志。”
阴影中，如同幽灵般的KGB局长躬身应道。
“我要关于深渊安保，关于那条龙的所有情报。”
“最详尽的。”
“不惜一切代价。”
“是。”
总统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被红场灯光映得血红的夜空。
“另外，以我的名义，向华夏最高层发一封最高级别密电。”
他一字一顿。
“告诉他们。”
“北极熊虽然老了。”
“但爪子依旧锋利。”
“游戏，才刚刚开始。”
……
遥远的华夏，中云市。
深渊公司总部。
这里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苏晴站在办公室，冷静处理着雪片般飞来的合作意向书。
脸上带着运筹帷幄的从容。
三天前，当她做出那个与全世界为敌的决定时，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
现在，大家看她的眼神只剩下狂热的崇拜。
老板回来了。
以一种比任何时候都更强大、更震撼的姿态，君临天下！
百慕大那场神罚，被全球数十亿人见证。
这一战，彻底奠定了深渊公司不可动摇的神圣地位。
苏晴体会到了那种将世界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苏总！”
首席运营官陈默满脸激动地冲进来。
“尼亚国和其他十几个摇摆的小国，刚刚发来正式照会！”
“他们同意了新报价！四十亿美金一年，一次性付清十年！”
“四百亿美金！苏总，我们发了！”
苏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只是淡淡点头。
“意料之中。”
就在这时。
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个名字，苏晴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眼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敬畏与期待。
她知道。
那个正在进行伟大蜕变的男人。
终于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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