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过晌午，梁山的寨门就被人拍得“砰砰”响。
守寨的喽啰刚拉开门，就见燕顺领着五十来个弟兄，踉跄着往里走。
他们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和血，不少人拄着断枪当拐杖，脸上全是疲惫和狼狈，身后连一辆粮车的影子都没有。
“快……快找医馆！”燕顺刚开口就咳出一口血，扶着门框才没倒下去，“我们的粮车，全被烧了！”
消息很快传到聚义厅，宋江和晁盖赶紧迎出来。
见燕顺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破布，脸色惨白，宋江连忙扶他坐下，递过一碗水：“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山下镇子买粮吗？怎么成了这样？”
燕顺喝了口水，喘匀了气，声音里满是火气和不甘：“是高廉！他早联合了附近的李家庄、王庄，那些地主武装有两百多人，还带了弓箭，就等着我们买粮回来！我们刚装完粮往回走，就被堵在了半路上，粮车烧得干干净净，弟兄们拼死才冲出来，五十多个弟兄……没了！”
聚义厅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梁山存粮本就不多，之前供铁匠铸兵器已经省着用，现在粮道被断，用不了半个月，弟兄们就得饿肚子。
晁盖皱着眉沉吟片刻，开口道：“要不……咱们跟高廉谈谈？就说不再打青石岭的主意，让他别断粮道，都是为了活命，没必要拼得你死我活。”
“谈判？”宋江抬眼看向晁盖，语气带着冷意，“大哥，谈判就是示弱！高廉要是知道咱们怕了，只会更得寸进尺，到时候不光断粮道，说不定还会直接带兵打上山！咱们梁山弟兄，啥时候靠求饶过日子了？”
晁盖被说得脸一红，张了张嘴没反驳——他知道宋江说的是实话，可实在不想再让弟兄们流血。
宋江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手指点在李家庄的位置：“李家庄是附近最富的庄子，庄主张虎还是高廉的表亲，手里肯定囤了不少粮。咱们先打李家庄，一来抢粮让弟兄们有饭吃，二来立威，让其他地主看看，帮高廉对付咱们的下场！”
吴用凑过来看着地图，点头道：“寨主说得对，李家庄庄墙不高，防守不如济州府严，突袭胜算大。就是不知道庄里有多少人、存了多少粮。”
“我知道！”
厅外突然传来时迁的声音，他风尘仆仆地跑进来，脸上带着汗，手里攥着个小布包：“我从济州府回来时，特意绕去李家庄附近探了探，张虎手里有一百石粮，还有五十多个庄丁，都是没怎么打过仗的庄稼汉，就手里有几杆枪。”
他打开布包拿出一张纸条：“还有，我在济州府茶馆听见两个官差说，高廉把府里的粮都囤起来了，就是想断咱们粮道拖垮咱们，等咱们没粮了再打上山。”
宋江接过纸条揉成团扔在地上，眼神果决：“好！明天凌晨突袭李家庄！黄信，你带五十骑兵绕到李家庄后门断后路，别让一个人跑了；林冲，你带八十前军直接冲庄门，务必天亮前攻破庄子！”
黄信和林冲齐声应道：“是！”
当天晚上，梁山操场上灯火通明。
汤隆领着几个铁匠推着小车，往林冲的前军队伍走，车上堆着新铸的短刀，刀身闪着冷光，刀柄缠着防滑麻绳。
“弟兄们，都来领刀！”汤隆递刀给前排喽啰，“这刀刚铸的，钢火足，砍骨头不卷刃，明天跟地主武装拼，就靠它了！”
林冲走过来拿起一把刀，手指蹭了蹭刀刃，对着旁边木桩挥下去。
“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木桩被劈成两段，断面整齐没一点毛刺。
周围喽啰纷纷叫好，之前断粮的焦虑被快刀冲散，一个个摩拳擦掌等着明天抢粮。
宋江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士气高涨的弟兄，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夜风传得很远：“弟兄们！明天去李家庄，不是欺负老百姓，是抢高廉的狗腿子！他们断咱们粮，想让咱们饿死，咱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抢回粮，让所有人吃饱饭，让高廉看看，咱们梁山弟兄没那么好欺负！”
“抢回粮！吃饱饭！”
弟兄们齐声喊起来，声音震得山谷嗡嗡响，火把光映着他们的脸，满是斗志。
黄信已经带骑兵检查马鞍和马蹄铁，确保明天行动顺利；林冲在给前军交代战术，让他们冲庄门时注意弓箭。
就在这时，一个盯梢李家庄的探子慌慌张张跑过来，对着宋江拱手：“寨主！不好了！李家庄那边……庄门紧闭，庄墙上还多了不少火把，好像早就知道咱们要去似的！”
宋江的笑容一下子收住，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消息走漏了？
还是高廉早给李家庄报了信，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转头看向时迁，时迁也愣了，挠着头：“我下午探的时候还好好的，庄门都是半开着的，怎么突然就关了？”
林冲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刀，刀柄处传来的凉意让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仿佛周围的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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