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兵部衙门外停下休整,士兵们有的靠在墙边休息,有的在喂马,还有的在擦拭兵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马粪味和兵器的铁锈味。于轩让士兵们原地待命,自己则带着瘸叔走到一旁的树荫下。 那是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壮,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枝叶茂密,像一把巨大的绿伞,挡住了灼热的阳光。
京城的阳光比边境更烈,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风轻轻晃动。瘸叔望着远处的街道,神色复杂,他的目光扫过一座座熟悉的建筑,眼神里带着几分追忆和感慨,像是在看一场遥远的梦。
“这里变化不大啊……” 瘸叔低声叹息,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几十年了,还是老样子 。 西市的赌坊还在,南城的茶馆也还在,连这棵老槐树都还活着。”
于轩好奇地问:“瘸叔,您以前在京城待过?我听您之前说过,您在宫里当过差?”
瘸叔点了点头,目光悠远,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年轻时,我在宫里当过差,负责打理御花园的牡丹。那时候,御花园的牡丹开得可好了,红的、粉的、白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每年春天,皇后和贵妃们都会去赏花。有一次,皇后夸我打理得好,还赏了我一两银子,我把银子寄回家里,给我娘买了一身新衣裳。”
他顿了顿,指着不远处的一条街道说:“那条街是西市,里面全是赌坊和酒肆,三教九流混杂。那里的消息最灵通,但也最容易惹祸 —— 很多人就是因为在西市听了几句闲话,或者赌输了钱,最后丢了性命。我记得有个将军,在西市的赌坊里赌输了兵权,最后被摄政王斩了,脑袋挂在城门口示众了三天。”
于轩顺着瘸叔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西市的街道上人头攒动,隐约能听到骰子碰撞的声音和醉汉的吆喝声,还有赌坊伙计招揽客人的声音:“这位客官,进来玩玩呗?小赌怡情,大赌发家!”
“看来,西市是个‘是非之地’,以后得少去。” 于轩低声说,心里却琢磨着 。西市既然是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肯定有很多 “无主之物”,比如赌徒输掉的兵器、酒肆里丢弃的破碗,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赃物,倒是个给 “老黑”“加餐” 的好地方。
“也不能完全不去。” 瘸叔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睿智,“有时候,重要的消息就藏在那些闲话里。关键是要懂得分辨,守住自己的底线 , 比如在西市听消息可以,但不能赌钱,也不能喝太多酒,不然容易说错话,被人抓住把柄。”
他又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是南城,茶馆居多,里面全是清流文人。他们整天谈诗论政,看似风雅,实则暗藏机锋。一句话说得不好,就可能被他们抓住把柄,写成奏章弹劾你。上次有个武官,在茶馆里说‘文人只会空谈,不懂打仗’,结果被几个文人写成奏章,弹劾他‘目无斯文,轻视文官’,最后被贬到边境守城门去了。”
于轩默默记下瘸叔的话,他知道,在京城,文官比武将更难对付 。 武将打仗靠的是实力,文官整人靠的是笔杆子,一句话就能让人万劫不复。
“那怎么分辨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坏人?” 于轩追问,他知道,在京城,人心复杂,光靠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瘸叔笑了笑,指着路上的行人说:“你看那个骑马过去的蓝袍官员,他低头疾行,目不斜视,帽子上还戴着一块蓝宝石 —— 那是御史台的官员,御史台专门负责弹劾官员,最喜欢抓人的小辫子,遇到他们,尽量少说话,言多必失。”
于轩顺着瘸叔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位蓝袍官员正急匆匆地赶路,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手里拿着一卷奏章,脚步飞快,像是有急事。
瘸叔又指了指不远处:“再看那个穿着华丽、走路带风的公子哥,他骑的是汗血宝马,身边跟着四个随从,手里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他肯定是勋贵子弟,仗着家里的势力,在京城横行霸道,咱们尽量别招惹。上次有个小贩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随从,他就让人把小贩的摊子砸了,还把小贩打了一顿,最后也没人敢管。”
于轩看着那个勋贵子弟,心里暗自警惕 :这种人,惹不起,躲得起。
“那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于轩又问,他知道,京城藏龙卧虎,很多高手都不起眼。
瘸叔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真正的高手,往往看起来很普通。他们可能是路边的小贩,也可能是茶馆里的伙计,甚至可能是宫里的太监。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给你致命一击。在京城,最危险的不是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而是那些深藏不露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被人听到:“尤其要小心宫里的太监和内侍。有些人,看着不起眼,却是某些大人的耳目。他们擅长察言观色,只要你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他们报告上去。当年,我就是因为无意中听到了太监的密谈 。 他们在说废太子的事,说摄政王要除掉废太子的余党,我害怕被灭口,连夜逃出京城,一路乞讨,才躲到了边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帝业从捡垃圾开始请大家收藏:(m.2yq.org)帝业从捡垃圾开始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