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小院的青砖墙头，就被老铁劈柴的闷响劈成了碎金。他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肉在朝阳里泛着油光，每抡一次斧头，木柴 “咔嚓” 断裂的声音都震得院角的狗尾巴草晃三晃。
于轩站在屋檐下，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
那是 “老黑” 解锁【初级化学】后，自动生成的 “土法肥皂制作指南”，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原料比例：草木灰十斤、沸水五十斤、猪油牛油共三十斤，还有一行小字标注 “皂化反应需持续搅拌至粘稠，勿沾皮肤”。
“头儿，您拿张破纸瞅啥呢？俺这柴都劈够一捆了！” 老铁抹了把额头的汗，把斧头往木墩上一插，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于轩手里的纸，“是不是又有啥新方子？上次您弄那黑火药炸茅坑，可把营里弟兄们都看傻了！”
于轩把纸折好塞进怀里，走上前拍了拍老铁的胳膊 —— 那肌肉硬得像铁块，硌得他手心发麻：“这次不是火药，是能洗澡洗衣服的好东西。你去灶房把那口最大的铁锅搬出来，再找两个木桶，要没漏的。耗子呢？让他去市集买猪油牛油，越便宜越好，再扛两麻袋草木灰回来，越多越好！”
“洗澡的好东西？” 老铁眼睛一亮，立刻忘了劈柴的累，转身就往灶房跑，“比皂角还好用？俺上次用皂角搓澡，差点把后背皮搓掉，痒得俺半夜睡不着！” 他跑起来像头小野牛，路过堂屋时还撞翻了瘸叔晒的草药，引得瘸叔在后面笑骂：“你这莽小子，慢着点！”
于轩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堂屋。瘸叔正坐在桌边整理草药，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映得那根枣木拐杖的龙头纹路格外清晰。“轩儿，你又要折腾啥？” 瘸叔抬头看他，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听老铁说，是能洗澡的东西？”
“嗯，叫肥皂。” 于轩拉过张凳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草药闻了闻 —— 是薄荷，清凉的气味让他脑子清醒了几分，“用草木灰和猪油做的，比皂角温和，还能去油垢。营里弟兄们天天操练，身上汗味重，容易生疮，有了肥皂能好不少。”
瘸叔放下手里的草药，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这脑子，总能想出些新鲜玩意儿。只是别像上次弄黑火药那样，把院子炸了就好。” 他顿了顿，又道，“耗子那孩子机灵，让他买东西准没错，就是别让他被市集的小贩坑了 —— 上次他买醋，就被人掺了半桶水。”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耗子的吆喝声：“头儿！俺回来了！猪油牛油买了三十多斤，草木灰扛了三麻袋，还顺道买了点薄荷，您看要不要？” 话音刚落，耗子就背着个大麻袋，几乎是踉跄着进了院，他穿着件灰布短打，裤脚沾了不少泥，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薄荷正好！” 于轩眼睛一亮，接过耗子手里的小布包 —— 里面的薄荷叶还带着露水，清香扑鼻，“你咋知道买薄荷？”
耗子抹了把汗，嘿嘿一笑：“俺听市集卖香料的大娘说，薄荷能去味，俺想您做的这‘肥皂’要是有股怪味，弟兄们肯定不爱用。对了，猪油牛油俺砍了价，比市价便宜两文钱一斤，还让屠户多送了点油渣！” 他说着，从麻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的油渣还冒着热气，香得老铁从灶房探出头来：“油渣？俺能吃点不？”
“先做肥皂，做完了给你炸油渣吃！” 于轩笑着把油渣递给瘸叔，“您帮忙把薄荷叶切碎，越碎越好。”
接下来的时辰，小院彻底变成了 “肥皂作坊”。老铁把最大的铁锅架在院子中央的土灶上，灶里添满了劈好的木柴，火苗 “呼呼” 地舔着锅底。耗子把三麻袋草木灰倒进一个大木桶，于轩拎着水桶往桶里倒沸水 —— 热水刚碰到草木灰，就冒起一股呛人的白烟，带着点涩味，呛得耗子直揉眼睛：“咳咳！头儿，这味儿比俺上次掉进茅坑还难闻！”
“忍着点，这是熬碱液，没它做不成肥皂。” 于轩拿起根长木棒，顺时针搅拌木桶里的草木灰和沸水，灰黑色的液体泛起泡沫，溅在他手背上，凉得他一缩 —— 他突然想起 “老黑” 的提醒，赶紧把手往冷水里冲，“碱液烧皮肤，你们别沾到。”
老铁凑过来，看着木桶里浑浊的液体，挠了挠头：“这玩意儿能做洗澡的东西？俺咋瞅着像泥浆？” 他刚想伸手碰，就被于轩一把拽住：“别碰！沾到手上会脱皮！” 老铁吓得赶紧缩回手，乖乖地去添柴，再也不敢乱摸。
熬碱液需要过滤两次。第一次用粗纱布滤掉大块的草木灰渣，得到一盆淡黄色的浑浊液体；第二次用细纱布过滤，液体才变得稍微清亮些，像稀释的蜂蜜。于轩把滤好的碱液倒进铁锅里，转头对耗子说：“把猪油牛油倒进另一个小锅里，架在旁边的小灶上熬化，记得撇掉油渣。”
耗子应了声，蹲在小灶旁添柴。猪油牛油刚加热就冒出细小的油珠，渐渐融化成清澈的淡黄色液体，一股浓郁的油腥味飘满了小院。隔壁的王大娘隔着墙喊：“于校尉，你们这是熬啥呢？咋这么大味儿！俺家的鸡都不敢进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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