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强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胀。他拉过舒欣的手，带她坐到床边，从抽屉里取出个红包：我爸妈给你的。
舒欣疑惑地拆开，里面掉出几张崭新的百元钞票。
这...舒欣的指尖微微发抖，我怎么能...
收着吧，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林强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我妈偷偷跟我说，要是敢让你退回来，过年就不给我做腊肉了。
舒欣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却掉下泪来。林强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咸涩的味道在唇间化开。这个吻自然而然地加深，带着思念的温度和重逢的喜悦。
楼下传来大排档老板的吆喝声，铁锅铲刮过锅底的声响清晰可闻。舒欣轻轻推开林强，摸了摸发烫的脸：我...我去烧水洗澡。
逼仄的洗手间里很快响起水声。林强收拾着舒欣带来的土特产，在装干辣椒的袋子里发现一张照片——舒欣站在自家吊脚楼前，穿着他从未见过的民族服饰，阳光下笑得灿烂。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给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当舒欣擦着头发出来时，看见林强正对着照片发呆。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从背后抱住他：明年春节...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林强却懂了。他转过身，将湿漉漉的女孩拥入怀中：明年春节，我要跟你一起过。
夜色渐深，城中村的喧嚣慢慢平息。狭窄的单人床上，舒欣枕着林强的胳膊，听着他讲述家乡婚礼的趣事。草药香囊静静挂在床头，散发着安神的清香。
那个MP3的生意...舒欣睡意朦胧地问，真的要做吗？
林强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小孩：嗯，我先考察一下最新行情，再跟我同学刘志伟商量一下。
舒欣含糊地应了一声，呼吸渐渐平稳。林强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黑暗中凝视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十多天的分离，让他发现了许多细微的变化——她晒黑了些，左眉梢多了颗小小的痣，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更深了。
窗外，城中村的傍晚喧闹起来。楼下小吃摊的油烟味飘上来。林强轻轻吻了吻舒欣的额角，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林强摸着舒欣的头发，心想：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他们是幸福的。而从今往后，他将踏上一条全新的创业道路——无论成败，都值得一试。
……
次日清晨六点半，林强的诺基亚闹铃准时响起。舒欣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这么早...
开工第一天，得早点去。林强轻吻她的发梢，翻身下床时踩到了昨晚随手扔在地上的《电子工程周刊》——封面文章《2005年MP3市场预测》被他用红笔画满了记号。
城中村的早点摊已经支起来了。林强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掰开其中一个递给舒欣。包子馅的油渍沾在舒欣的工牌绳上，晕开一小块油印。
……
逸图科技厂区大门挂着鲜红的横幅——新年新气象，再创新辉煌。林强和舒欣随着人流走进园区，春节的喜庆气氛还未散去，厂区里到处张贴着福字和春联。
林强！舒欣！这边！Lisa姐站在办公楼前的台阶上，手里挥舞着一叠红包。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大衣，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小卷，看起来比年前还更显年轻。
Lisa姐新年好！舒欣小跑几步上前，接过红包时指尖触到厚度，眼睛一亮，今年红包比去年厚啊。
Lisa姐神秘地眨眨眼：老板特别交代的，说去年效益好，大家辛苦了。她转向林强，你们都回老家过年了吧？
林强点点头，刚要回答，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朱迪和田彬气喘吁吁地跑来，朱迪的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田彬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煎饼。
差点迟到！朱迪拍着胸口，接过Lisa姐递来的红包，放了十多天假，忘记开闹钟了。
财务部的郑玉芬从办公楼里走出来，手里也拿着一叠红包。她比年前瘦了一圈，黑眼圈却很重。新年快乐啊各位，她声音有些沙哑，过个年比上班还累，带孩子回娘家，折腾得够呛。
林强注意到郑玉芬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但他识趣地没多问。舒欣似乎也发现了，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
领完红包，一行人往研发部走去。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同事，三三两两地聊着春节见闻。研发部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
谁这么早？田彬推开门，惊讶地发现周智勇已经坐在工位上，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思考。
周智勇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新年好。他桌上摆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看样子是带给同事们的礼物。
老周过年没回家？舒欣好奇地问，顺手整理着自己工位上的物品——离厂前她用报纸盖住了键盘和显示器，现在掀开来，一切如旧。
周智勇推了推眼镜：回去了，初五就回来了。他顿了顿，家里催着结婚，待着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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