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总说得对,在深圳跑业务,有辆车会方便很多,也是个门面。”林强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被“点拨”后的清醒,“现在没钱买不代表以后不会买啊!不能总指望坐公交和摩的吧。以后要是去见个大客户,人家一看你是打车或者挤公交来的,第一印象就打了折扣。再说了,驾照早晚都要考,不如趁早。”
舒欣听着,沉默了几秒。她理解林强所说的“门面”和“方便”,这确实是实情。但“章总说得对”这几个字,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湖里又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她低下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锅里的粥,米香随着热气弥漫开来。
“嗯,你说得对,是应该学。”再抬起头时,她脸上已经挂上了支持的笑容,“技多不压身。早点学出来也好,等以后我们生意更好了,买辆车也方便。”她将自己的担忧和对“章总”这个词的微妙不适压了下去,选择支持他向前走的每一个决定,即使这决定背后有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见她支持,林强心情更好了几分,三两口喝完粥,便迫不及待地说:“那我今天就去看看驾校!早点报名,早点排队。”
……
上午柜台不算太忙,林强趁着空闲,溜达到隔壁老张的电脑配件摊位。老张正叼着烟,拿着个吹气球清理主板上的灰尘。
“张哥,忙呢?”林强打了声招呼。
“哟,林老板,今天气色不错啊。”老张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有啥指示?”
“指示谈不上,”林强凑近了些,递过去一支烟,“想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之前不是学过车吗?在哪家驾校学的?感觉怎么样?”
“嗨,就街口那边那个‘顺利达驾校’!”老张接过烟,很熟络地说,“我就在那儿学的,教练虽然嗓门大点,但教得挺实在,不乱收费,通过率也还行。怎么,林老板这是要鸟枪换炮,准备进军四轮界了?”
林强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说:“先学着,总能用上。以后谈生意,总不能老是两个轱辘跑。”
“那是!男人嘛,就得会开车!”老张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你看那些大老板,哪个不是自己开车?这叫气派!你去顺利达报我的名字,没准儿还能便宜点儿。”
“行,谢了张哥!回头请你吃饭。”林强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心里踏实了不少。
回到自己柜台,林强就开始琢磨着下午抽空去“顺利达驾校”报名点看看。他想象着自己手握方向盘,穿梭在深圳宽阔马路上的样子,那似乎与他正在憧憬的、更广阔的商业世界更加匹配。这个学车的决定,像是一个清晰的信号,标志着他正主动地、急切地想要告别某种旧有的生活方式和阶层定位,朝着由章若英、姜波他们所代表的那个更高效、更光鲜的世界加速奔去。
而他并未察觉,在他兴致勃勃规划着如何更快拿到驾照时,身后的舒欣,看着他与老张谈笑风生的背影,眼神复杂。她支持他学车,却也清晰地感觉到,他想要驶向的那条路,似乎离她所熟悉和安心的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那条路的入口处,仿佛立着一个无形的路牌,上面写着:“通往未来,限速成长,同行者需谨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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