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林强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抓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果然是 “刘雅婷”。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按下了接听键：“喂？雅婷？”
电话那头传来刘雅婷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强哥，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早就起来了。”林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你……准备好了？”
“嗯，我这边忙完了。你看我们在哪里见面方便？文化广场那边可以吗？听说最近布置了不少新年灯笼，挺好看的。”刘雅婷显然提前做了功课，声音里带着期待。
“行，就文化广场吧。我大概……半小时后到？”林强估算了一下从村里到县城的时间。
“好，那等会儿见。”
“等会儿见。”
挂了电话，林强握着手机，在房间里呆立了几秒。一种混合着紧张、期待、以及更深层次迷茫的情绪包裹着他。他换上了一件看起来更精神些的毛衣，跟父母打了声招呼，说去县城逛逛，便出了门。
坐在通往县城的乡村巴士上，看着窗外熟悉的田野和逐渐变化的街景，林强的思绪依然纷乱。他试图理清自己对刘雅婷的感觉。好感肯定是有的，她漂亮、温柔、工作体面，几乎是父母眼中完美儿媳的模板。和她在一起，会轻松很多，不用面对深圳那些巨大的压力和复杂的人际关系。但是……这就是爱情吗？还是仅仅因为她是此刻触手可及的、最“合适”的选择？
他不禁又想起了舒欣。他们之间，有共同奋斗的记忆，有相濡以沫的情感，那份感情是在压力与希望中淬炼出来的。可如今，这份感情似乎遇到了瓶颈，现实的困难和沟通的隔阂像一堵墙横亘在中间。舒欣的冷淡，是因为她家里的压力？还是她对他们的未来也产生了动摇？
还有章若英……他赶紧刹住了这个危险的念头。章若英是他需要仰望和学习的对象，他们之间是商业上的合作与引领，那种吸引力更多是源于对强大和成功的向往，混杂着男性本能对成熟美丽女性的悸动，但绝非他可以轻易企及或应该触碰的领域。
巴士到站，林强收起纷乱的思绪，朝着县城的文化广场走去。
春节期间的广场果然装扮一新，挂着大红灯笼和中国结，虽然比不上深圳那些大商圈的奢华，却也充满了喜庆祥和的节日气氛。不少市民扶老携幼在此散步、游玩。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广场入口处的刘雅婷。她今天换了一身打扮，穿着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一条粉色的羊毛围巾，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化了淡妆，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清新又温婉。她正微微踮着脚张望，看到林强时，脸上立刻绽放出明亮的笑容，用力挥了挥手。
林强快步走过去，也露出了笑容：“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刘雅婷摇摇头，脸颊因为寒冷和些许紧张泛着淡淡的红晕，“我们……进去走走？”
“好。”
两人并肩走进广场。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周围是孩子们的嬉笑声和喜庆的音乐声。
“县城变化还挺大的，”林强看着广场周围新盖的几栋楼房，找着话题，“我记得以前这边好像都是老房子。”
“是啊，这两年发展挺快的。”刘雅婷接话，“这边新开了家超市，那边拐过去还有个小吃街，晚上很热闹。”她自然地充当起导游的角色。
他们沿着广场慢慢走着，聊着县城的变化，聊着彼此熟悉的人和事，尽量避免触及那些敏感的话题。气氛渐渐变得自然起来。刘雅婷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也会适时地分享一些医院里的趣事，比如哪个小病人特别可爱，哪个家属特别有意思。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路过一个卖糖画的小摊，老师傅正用糖浆画出栩栩如生的龙凤。刘雅婷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想吃吗？”林强注意到她的目光。
刘雅婷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小时候常吃，就是看看。”
林强却已经走过去，买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糖画递给她：“尝尝，看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刘雅婷接过糖画，脸上露出惊喜又羞涩的笑容，轻轻咬了一小口，眼睛弯成了月牙：“好甜。”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林强心里也微微一动。这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在深圳是很少能体验到的。
他们走到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边，虽然冬天没有喷水，但周围的台阶上坐满了晒太阳的人。
“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刘雅婷提议。
两人在喷泉边缘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阳光暖暖地照着，暂时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意。沉默了片刻，刘雅婷双手捧着那个小兔子糖画，目光看着前方玩耍的孩子，轻声开口，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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