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温江的晨雾,被炮火与硝烟染成了肮脏的灰黄色,再也无法掩盖两岸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
短暂的混乱与沉寂之后,缅军东部军区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勃固将军的疯狂咆哮与英国顾问詹姆斯少校的冷峻调整下,带着复仇的怒火,重新开始隆隆运转。
损失了前沿指挥所和部分炮兵协调能力固然痛彻骨髓,但兵力与装备的绝对优势,依然像沉重的铁砧,死死压在黑石峒峒的头顶。
“他们学乖了。”林凡站在加固后的指挥部了望口,举着望远镜,声音冰冷。
东岸,缅军的进攻阵型不再是密集的、易于炮火覆盖的集群。
取而代之的是以连排为单位,分散却有序的散兵线。他们利用地形起伏,借助炮火坑和临时挖掘的散兵坑,步步为营,缓慢却坚定地向江边推进。
重机枪和迫击炮被加强到连一级,提供着虽不协调却持续不断的火力掩护。
“命令赵劲松,”
林凡头也不回,“迫击炮,重点打击敌重机枪阵地和迫击炮位,打掉一个是一个!
节省弹药,一发炮弹要有一发的效果!”
“是!”
“命令前沿各阵地,放近打!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暴露主要火力点!
把敌人放到一百米,不,五十米内!
用步枪、手榴弹、冲锋枪解决战斗!
他们的炮火优势,不能让他们轻易发挥!”
“是!”
命令迅速传达。
黑石峒峒的阵地上,士兵们蜷缩在加固过的战壕和防炮洞里,听着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砸在身后山崖上溅起漫天碎石泥土,感受着大地剧烈的震颤,默默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将拧开盖的手榴弹整齐排列在触手可及之处。
恐惧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麻木与凶狠。
渡江战斗率先在几处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滩打响。
缅军士兵在军官的驱赶下,跳下皮筏和竹排,嚎叫着涉水冲锋。
迎接他们的,是来自西岸峭壁和工事中射出的精准而冷酷的子弹。
砰!砰!砰!
加兰德步枪和恩菲尔德步枪沉稳的点射声,夹杂着冲锋枪的短促连射,组成了一道致命的火网。
涉水而行的缅军士兵成了最好的靶子,不断有人中弹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浑浊的江水。
但缅军的人数太多了,火力也太猛了!
尽管失去统一高效的炮火指挥,但零星而持续的迫击炮弹和重机枪子弹,依旧像冰雹一样砸在西岸的阵地上,不断有守军士兵被爆炸和气浪掀飞,惨叫着倒下。
“机枪!压制左翼那个火力点!”前沿阵地上,一个满脸硝烟的排长声嘶力竭地吼道。
一挺民二十四式重机枪猛地开火,弹壳狂跳,暂时压制了对岸一个喷吐火舌的缅军机枪巢。
但很快,几发迫击炮弹就循声而来,猛烈爆炸过后,机枪哑火了,射手和供弹手倒在血泊之中。
“狗日的!”排长红着眼睛,抓起一支冲锋枪,“二班,跟我上,堵住缺口!”
惨烈的拉锯战在漫长的江岸线上多处上演。缅军依靠兵力优势和人海战术,不计伤亡地猛冲,一度有数个排的兵力成功抢滩,甚至建立了脆弱的滩头阵地。
“王雷!”林凡对着步话机低吼。
“在!”王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和杀意。
“带你的人,把摸上来的老鼠给我砸下去!用刺刀和手榴弹!一个不留!”
“明白!”
王雷亲自率领作为预备队的突击排,如同猛虎下山,扑向那些岌岌可危的滩头阵地。
冲锋枪泼洒着弹雨,集束手榴弹在敌群中炸响,白刃战在泥泞的河滩和岩石间残酷展开。
突击队员们悍不畏死,硬是用凶悍的近战将立足未稳的缅军又生生赶回了江里。
江面上,漂浮的尸体越来越多,江水愈发猩红。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缅军发动了不下五次团规模的强攻,却始终无法在西岸建立起稳固的桥头堡。
黑石峒峒守军依仗地利和顽强的意志,以及林凡精准而冷酷的指挥,一次次粉碎了敌人的企图。
但代价同样惨重,前沿阵地多处被炮火犁平,伤亡数字不断攀升,弹药消耗速度惊人。
“支队长!三连报告,伤亡过半,连长牺牲!请求支援!”
“支队长!东南二号机枪堡被重炮直接命中,全班殉国!”
“支队长!迫击炮炮弹只剩不到五十发了!”
“支队长!医疗所绷带和磺胺用完了!”
坏消息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冲击着指挥部的神经。
林凡面沉如水,手指在地图上几个关键支撑点上重重敲击。
“韩德胜,把你警卫排拉上去,填到三连阵地!”
“告诉王铁锤,兵工厂所有人,拿起武器,准备上一线!”
“陈剑!给宋文渊发电!
告诉他,我们需要弹药!
现在就要!
如果他的援助还想看到效果,就立刻用飞机空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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