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吏们则纷纷低下了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谁没有见过旧官府里那些官员是怎么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呢?
就在上艾的整风运动渐入佳境,三份十万火急的军报,几乎同时送进了张远的中军大帐。
头一份来自颍川方向,是派去刺探军情的斥候连夜带回的。
斥候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凝重:“启禀先生,如今颍川、汝南、陈国三郡的黄巾义军,要么被中郎将皇甫嵩和朱儁率军剿灭,砍下了脑袋示众,要么就解下黄巾,归降了朝廷。”
第二份军报,则带来了河北战场的最新消息。斥候说起袁绍时,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寒意:“渤海太守袁本初,亲自率领家丁和部曲进入朝歌鹿肠山,对黄巾军将领左髭丈八的营垒挖掘地道,灌入火油,一把大火,连人带帐篷烧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之后,他又率军追击另一支黄巾军,首领是刘石和青牛角,据说斩杀了好几万人,尸体堆积如山,把山涧都给堵死了。”
最让人揪心的,是第三份——一封来自广宗的密信。
信是张角的亲卫拼死送出来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来:“卢植老贼率军围城,挖掘壕沟,构筑土山,日夜不停地猛攻。我军粮草已断绝三日,士卒们只能煮皮带、吃草根充饥。”
“大贤良师身染重病,咳血不止,包围圈已经缩小到只剩三里地。弟兄们虽然拼着一死抵抗,但……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张远紧紧捏着那封染血的密信,手背青筋暴起。
帐外传来学堂里朗朗的读书声,那是官员们在齐声诵读新拟定的巡查制度,声音充满了朝气和希望,透着一股子新生的力量。
可这股朝气,在此时此刻,却被远方传来的血与火的消息,衬得格外沉重,格外刺耳。
他缓缓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手指颤抖着划过颍川、朝歌、广宗这些标记着黄巾军势力的区域。
曾经席卷天下的黄巾军地盘,如今像一片被贪吃的蚕一点点啃食的桑叶,正一片片地消失在官军的铁蹄之下。
而广宗,正是那片最核心、最关键的叶子。
“首席?”张辽掀帘而入,看到张远背对着他,站在地图前出神,便放轻了脚步,低声问道,“各县的巡查队名单已经拟定好了,你要不要过目?”
张远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文远,你说……我们这里的风,刚刚刮起来,还没等吹遍天下,就要去直面那雷霆万钧的风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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