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红岩岭的药圃旁、议事洞的角落里,总能看见张青与郎中们围坐讨论的身影。
他时而俯身翻看晾晒的草药,时而执笔在麻布上批注药方,那些精准的见解、独到的诊疗思路,让山里的老郎中们茅塞顿开。
人民军的医疗水平不知不觉间精进了不少。
这日午后,令狐娇寻到张远,扬了扬下巴道:“刚接到消息,监察队抓了个形迹可疑的家伙,鬼鬼祟祟在寨墙附近打转,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远笑道:“哦?这可是你们抓到的头一个‘可疑分子’,我自然得去瞧瞧。走。”
两人并肩往关押犯人的山洞走去,晨露未干的草叶沾湿了裤脚,凉丝丝的潮气顺着布料往上钻。
“说起来,这个张青倒真是个纯粹的医者,”令狐娇踢飞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滚出老远,“比起某些挂着‘研讨医术’名头晃荡的,实在多了。”
话里明着夸张青,实则暗讽杨柳,语气里的不屑藏都藏不住。
“嗯,不过话说回来,子佩的为人,我信得过。”张远点点头,随即补充道,“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该有的规矩还是要守。
你安排两个可靠的弟兄,暗中照看着就好,不必惊动他。”
“那是自然。”
令狐娇应着,忽然停下脚步,右手无意识地拽了拽衣角,有些别扭地挠了挠头:“对了,张远——我一直这么直呼你的大名,是不是……不太妥当?”
张远愣了愣,随即失笑:“你不一直这么喊吗?今天怎么突然讲究起这个了?”
“还不是听刘兰念叨的。”
令狐娇撇撇嘴,语气里带着点懊恼,“前几日你们讨论医术,她在旁边帮忙研墨,回来就跟我说,像张青先生那样的读书人,都跟你互称表字,又文雅又显尊重。
哪像我,张口闭口‘张远’,听着跟使唤小厮似的。”
“就为这个?”张远摇了摇头,语气轻松,“互称表字那是旧时候的规矩。
咱们人民军里,哪来那么多虚礼?
名字就是个代号,叫着顺口、透着亲近,比什么都强。”
“可我瞧着,不少弟兄私下里都在琢磨取字呢。”
令狐娇反驳道,“连王红那小子,逢人就拍胸脯:‘先生给我取的字叫红星,咋样?’得意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张远闻言也乐了:“个人喜欢,想取就取,不强求。
我当初给自己取‘任之’,也不过是图个‘任重道远’的念想。
说到这个,我倒有个提议——咱们内部不如统一互称‘同志’?”
他看着令狐娇,解释道,“志同道合的‘同志’,简单明了,不分高低贵贱,还透着股并肩作战的亲近劲儿,省得记那些繁文缛节。”
“同志?”
令狐娇反复念了两遍,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忽然对着张远,努力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大声喊道:“张远同志,我觉得你这个提议,非常好!”
这声“同志”喊得又严肃又带着点刻意的生硬,张远愣了一下,恍惚间竟像是两个时空在眼前重叠。
上一世在书本里、在故事中听了无数遍的称呼,此刻从令狐娇这位扎根本土的侠女口中说出来,那种跨越时空的奇妙感让他一时有些失神。
他定了定神,笑道:“先别急着定,回头开个会,跟大伙一起商量商量,听听大家的意见。”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山坳里的村寨。
晒谷场上人头攒动,刘兰正站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手里高举着一张用炭笔写满字的麻布告示,清亮的嗓音穿透人群:
“……即日起,凡年内成婚的弟兄姐妹,分粮时额外多加一斗!生了娃娃的,奖励母鸡一只、鸡蛋二十个!”
她顿了顿,特意提高了音量,“而且我告诉大家,生男生女都一样!
男孩能读书打仗,女孩也能纺纱织布、学医救人!
将来孩子到了上学年纪,都能免费进咱们自己办的书院读书识字!”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议论声像春潮般涌起来:
“真的?生娃还送鸡送蛋?这可太好了!”
“俺家娃明年就够岁数了,真能去书院认字?”
“刘姑娘说得对!俺家丫头片子手巧,将来学织布肯定比小子强!”
大家脸上都漾着真切的笑意,看向刘兰的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期盼。
张远正看得入神,忽然瞥见人群后方,张青背着半满的药篓,正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刘兰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又有些不好意思往前凑,那模样,活像个偷偷跟着先生听课的小学生,专注里透着点拘谨。
“这张青,”张远低声对令狐娇道,“倒是对咱们这些‘俗务’也挺上心。”
令狐娇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我看他不是对政务上心,是对咱们的刘兰姑娘上心才对。”
张远笑了笑,没接话,转身道:“好了,先不说这个,正事要紧,去看看那个‘可疑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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