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隧道口灌进来,吹得林小满包里的《引魂录》微微翻动。她没停下,而是将手伸进去,指尖触到书脊还残留着一丝温热。这热度不像活物的体温,也不像阳光晒过的余温,更像某种回应——刚刚在泵站小屋里的信号压制被破解后,书本身仍在震荡。
陈默跟在她身后半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没说话,但眼神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包。他知道那本书刚才在隧道里失联了三公里,也知道林小满伪造“已归档”标记时,动作快得近乎冒险。
“信号不是消失了。”林小满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是被收走了。他们没追,是因为不需要追——他们想让我们继续走。”
陈默皱眉:“继续走?往哪走?桥下?”
她摇头,从包里取出公交卡芯片,重新贴在《引魂录》封面上。绿光微闪,比之前稳定,却不再指向任何方向。它像是被重置了,只保留最基础的感应功能。
“这张纸是假的,可‘编号标签’四个字不是。”她盯着芯片的光点,“如果是诱饵,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具体的词?组织做事从不留漏洞,除非……这是他们允许我们知道的部分。”
陈默走近一步:“你是说,他们想让我们知道有档案库?”
“不是想,是必须。”她翻开书页,停在“归档仪式”那一章,“引魂人处理完执念,会留下记录。但那是魂体层面的归档,不留实体。可‘标签’这个词,是旧式魂籍登记才用的。只有对非自然死亡、且执念具备采样价值的对象,才会打标签。”
她顿了顿,声音沉下去:“周予安一死,就被登记了。”
空气仿佛凝住。陈默呼吸一滞:“你是说……他还没咽气,就已经被划进某个名单?”
林小满没回答,而是取出校服碎片,轻轻放在翻开的书页上。纸面微颤,浮现一段模糊影像:雨夜,车祸现场,路灯昏黄。一辆车撞上护栏,驾驶座旁躺着周予安,血从额头流下。救护车还没到,但一个人影蹲在他身边,穿着深色工装,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块金属片,正从他袖口刮取纤维。
动作精准,像在采集样本。
“这不是救援人员。”陈默盯着影像,“没有标识,没带急救包,也没记录在案。”
“他是来登记的。”林小满低声说,“在正式流程开始前,先完成前置采样。只有档案管理员才会这么做——确认载体状态,标记编号,录入系统。”
影像一闪而逝,书页恢复空白。但那画面已经刻进两人脑子里。
陈默声音发紧:“所以那天晚上,不止有车祸。还有人在等他死。”
林小满闭眼,再次默念“已归档”。这不是仪式,是试探。她想知道,当《引魂录》接收到这个信号时,会不会触发更深层的反应。
书页果然翻动起来,自动停在“执念量化”章节。一行数据缓缓浮现:
实验记录编号:YA-07
对象状态:已采样
载体存活时间:87秒
执念峰值:9.8级
采样成功率:73%
林小满猛地睁眼。
“YA-07。”她一字一顿,“周予安,七月份出生,学号尾数07。车祸后,心跳停止前挣扎了87秒。而他对那个女孩的执念,是我见过最强的一类——9.8级,接近极限。”
陈默盯着那串数字,脸色发白:“他们不是碰巧选中他……他们是算准了时间,让他死得刚好够久,久到执念成型,又能被采集。”
“不是意外。”林小满手指收紧,“是实验。他不是死于车祸,是死于一场被设计好的能量采集。”
书页上的数据开始褪色,绿光缓慢暗淡,像是被某种外力悄然抹除。但林小满已经记住了每一个字。
她合上书,指尖还在发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清醒——从周予安死后执念不散,到她接下这个案子,再到一步步查到泵站小屋、伪造归档、获取诱饵纸……每一步,都像是被推着走的。
可现在她明白了。
他们不怕她知道档案库的存在。
他们甚至希望她知道。
因为真正的秘密,不在桥下的排水口,也不在那份所谓的“原始合同”里。
而在那个编号背后——谁在登记?谁在采样?谁在操控这场实验?
“档案库必须有人维护。”她低声说,“管理员要实时录入数据,要确认载体状态,要完成采样备案。这个人,必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死亡现场。”
陈默接上她的话:“而且不能是路人,不能是警察,更不能是医生——他得有权限接触尸体,又不引起怀疑。”
“还得熟悉魂力波动。”她补充,“能判断执念强度,能识别适合采样的对象。”
两人同时沉默。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个人,知道周予安会死。”林小满说,“甚至可能……知道他会怎么死。”
陈默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所以他才能提前到场,完成采样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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