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他说，“是从我们三个的方向同时出现的。”
林小满一愣。
“东巷的扫帚下，河岸的冰环里，西市的空书摊上——昨夜我们各自守着的地方，今天早上都多了一张纸。我捡起来，它们自己飘到了这里，叠成了这本书。”
她低头看怀里的书，指尖轻轻摩挲封面。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在记得周予安。那三股意志，那三段守护，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把他的存在拼凑完整。
“所以他不是一个人完成的。”她轻声说，“是我们一起，让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青年笑了：“那这书，得留着。”
“当然。”老者点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校工影沉默片刻，忽然说：“下次有人问起引魂人做过什么，就把这本书拿给他看。”
林小满抱着书，慢慢走回窗边。晨光洒满街道，东巷的地缝里，扫帚依旧直立；河面冰痕成环，清晰可见；西市的书摊上，那页纸静静躺着，仿佛随时会翻动。
她把书轻轻放在窗台上，翻开第一页，让阳光照进去。
“你做到了。”她说。
然后，她转身，看向屋里的三人：“我们，也都做到了。”
青年靠在门边，忽然问：“你说，他现在……能安心走了吗？”
林小满望着窗外，没有立刻回答。
就在这时，窗台上的书页，无风自动。
一页，又一页，缓缓翻过。最后停在那句“谢谢你，林小满”。
阳光落在字上，墨迹微微颤动，像在回应。
她终于笑了。
“能了。”
她伸手，轻轻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停留了一瞬。
屋外，第一声鸟鸣响起。
她抬头，看见校工影把扫帚扛回肩上，老者撑起无形的船，青年摘下鸭舌帽，拍了拍灰。
他们没有道别，只是各自转身，走向来时的方向。
林小满站在门口，抱着那本书，看着他们的背影在晨光中渐渐淡去。
忽然，她开口：“下次见面，带本书来。”
青年回头，笑了笑：“写谁的？”
她低头，指尖抚过书脊。
“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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