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手指从窗框边缘收回,掌心沾了一层细灰。她没擦,只是将铁钩换到左手,贴着墙根缓缓蹲下。老兵魂魄浮在她身后半步,身形比先前稳定许多,但依旧没有出声。
她盯着正前方那扇半塌的铁门——据点入口,灯光斜切出一道窄长的光带,落在碎石地上。两名守卫站在门内侧,一人靠墙抽烟,火光一明一灭;另一人正低头看表,每隔几分钟便抬头扫视一圈。
她不动。
刚才从南面退回来时,发电机旁渗出的水滴还在她脑中回响。那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设备漏液。它有节奏,像某种信号。而窗台上那道新鲜划痕,更是明晃晃的提示:有人知道他们会来,甚至可能希望他们走这条路。
所以她改了方向。
北面这扇破窗,看似更隐蔽,可窗框松动、纱网割裂的方式太过规整,不像长期风吹所致。她用绝缘胶带一点点封住两侧缝隙,动作轻得几乎没带动空气。随后将铁钩探入,先触地,再横移,试探是否有绊线或压力板。
地面平整,无异物。
她点头,扶着老兵魂魄翻进去。灵体落地无声,她紧随其后,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去冲击。帆布包压在肋侧,没发出一点响动。
屋内是条狭窄夹道,两侧堆着废弃货架,顶上管道垂落,滴水声断续。她没开灯,只凭记忆摸出红笔,在墙面画了半道遮隐符纹,封住三面,留出退路。火光未燃,符纹却微微沉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压住视线。
她等了五秒,确认无波动,才继续前进。
前方是主通道交汇口,通往据点内部。她取出扳手和油壶,将两者用铁丝缠在一起,外形恰好与之前发现的“信号增幅模块”残件相似。她没多看,直接将这伪造的“设备”抛向远处配电箱角落。
金属落地,发出清脆一响。
她立刻退后,伏在货架后,右手握紧铁钩,敲击身旁一根金属管。三下短,两下长,模拟电子启动时的共振频率。
守卫反应比预想更快。
抽烟那人立刻掐灭烟头,朝声音方向张望。另一人拍了拍对讲机,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即提枪走向配电箱区域。剩下一人短暂驻守,但不过十秒,也转身跟了上去。
正门空了。
她没立刻动。五秒,十秒,十五秒——足够确认对方不会折返。
她起身,贴墙前行,脚步压在碎砖与水泥接缝处,避开松动的地砖。老兵魂魄浮在前头,灵体不触地,正好探路。她盯着他移动的轨迹,每五步便停顿一次,侧耳听回声变化。
某段墙面后传来空响。
她记下位置,用指甲在墙缝划了道浅痕,暂作标记。
通道呈“回”字结构,岔路多,灯光昏黄,每隔一段才有顶灯,照出扭曲的影子。她绕过一处转角,前方出现一道铁门,门缝透出微光,隐约有说话声传出。
内容断续,听不完整。
她停下,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小段布条——深灰,边缘焦黑,正是发电机旁捡到的那块校服残片。她将它缠在铁钩前端,缓缓推向门缝下方。
布条轻颤。
一次,两次,三次。
她屏息。
这是残念对执念者的感应。若屋内之人执念强烈,残片便会震动。三次,已是最高频率。
她收回铁钩,将布条重新收好,没再犹豫,伏地爬行至门侧。地面冰冷,灰尘沾在手肘处,她顾不上清理,耳朵贴近门缝。
“……右耳有痣的那个,绝对不能放走。”
“上面说了,只要他还在这条线上,信号就不会断。”
“周平那边盯紧了,别让他再偷偷碰设备。”
她眼皮一跳。
周平——老兵弟弟的名字。而“信号”二字,与之前发现的“信号增幅模块”图纸完全对应。他们不是在追踪人,是在追踪某种波动,某种能被设备捕捉的能量。
她的灯,她的符纹,她的灵体牵引——全都在被监听。
她缓缓后退,回到转角阴影处,靠墙坐下。老兵魂魄飘近,眼神急切。
她摇头,示意别出声。
片刻后,她从包里取出另一件工具——旧电线卷。她拆下一小段,两端剥皮,将其中一端缠在铁钩上,另一端绕在手腕。这不是武器,也不是装置,而是一个简易的振动感应器。若前方有人走动,金属传导的微震会通过电线传到她皮肤上。
她将铁钩轻轻抵在通道地面,自己靠墙静坐,闭眼感知。
三分钟后,振动传来。
两组脚步,由远及近,应是巡逻队换岗。她没动,等他们走过岔道,才睁开眼,重新起身。
现在不能走主通道。
她回头看向刚才标记的那段空心墙。若真有夹层,或许能绕到更深处。她用铁钩轻敲墙面,声音沉闷,但某一处略显空旷。她试探着推了推,一块松动的砖块竟向外凸出半寸。
她正要动手,忽然察觉不对。
门内的谈话声停了。
她立刻收手,退回阴影,将电线感应器贴地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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