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起身，环顾四周。密室角落堆着几件校服，款式和陈默身上穿的相同，只是更旧，领口绣着不同名字。她走过去翻看，第一件上绣着“周晓棠”，第二件是“李婉”，第三件是“陈——”
最后一个字被血迹糊住，看不清。
她抽出那件校服，内衬缝线处，藏着一枚备用纽扣。她抠下来，翻过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第九年，第三个月。”
周予安忽然抬手，斗篷横扫，将她拉后半步。他盯着地面那圈干尸，声音紧绷：“它们在动。”
林小满低头。一具干尸的前爪微微抽搐，插在心脏的纽扣开始旋转，发丝绷直，像被无形的手拉紧。紧接着，第二具、第三具……所有纽扣同步转动，干尸眼窝深处浮起一点微光，像是有东西在苏醒。
她迅速从包里掏出三张镇魂符，贴在密室四角。符纸刚燃起青烟，干尸集体停顿，微光熄灭。
“撑不了多久。”她说。
周予安没应声，斗篷缓缓展开，覆盖住整个环形阵。金线渗入地面，与符文产生共鸣，压制住那股即将升起的怨力。
林小满快步走到阶梯口，回头喊：“陈默！上来！”
没有回应。
她冲回车上，后座空了。那圈旧书散落在地，陈默的校服留在座椅上，袖口那块血渍正缓缓蠕动，像活物在呼吸。
她立刻返回密室，周予安已经察觉不对，斗篷收拢，正准备上阶。两人刚到出口，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很轻，踩在草地上，节奏不稳，像是有人在拖着腿走。
林小满贴墙探头，月光下，陈默站在旋转木马旁边，右手高举，掌心朝天。那道金血伤口完全裂开，血滴落在地面，每一滴都发出“嗤”的声响，腐蚀出小洞。他左手抓着一根铁刺，是从木马断裂的支架上掰下来的，尖端朝下，对准自己胸口。
周予安冲出去，斗篷扬起，直扑陈默。可就在他即将触到对方的瞬间，陈默猛地转身，铁刺狠狠扎进自己肩膀，血喷出来，溅在旋转木马底座上。那一片锈迹瞬间变黑，底座发出“咔”的一声，缓缓下沉，露出更深的暗格。
林小满追上去，一把夺下铁刺。陈默跪倒在地，脸色发青，嘴里吐出几个字：“它……要我……交出去……”
周予安单膝跪地，斗篷裹住他，金线渗入皮肤，压制体内异动。他抬头看林小满：“他不是想自杀。是被逼着完成仪式——用祭品之血开启下一层封印。”
林小满盯着那暗格，里面堆着更多纽扣，每一枚都沾着血，穿孔处缠着不同的发丝。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纸条，她伸手取出，展开。
上面写着一行字：“第十三个，必须自愿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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