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苦笑了一下，“先去哪个？”
林小满没回答。她把鱼玉调成投影模式，三处坐标并列悬浮在空中。现世的出版社在城东，1943年的坐标在旧城区地下，星门夹层的位置仍在移动，像一颗在血管里游走的弹头。
她伸手点向现世坐标，“先从最现实的开始。书必须出版，这是小女孩父亲的心愿，也是你答应过的事。”
“可出版社不会为一本手稿开绿色通道。”周予安说，“尤其是……这种没名气的作者。”
“我们不用他们开。”林小满走向书架，抽出一台老式油印机——是前几任引魂人留下的工具，能直接将执念凝成实体书，跳过审核流程。
她拍了拍机器，“这玩意儿能印‘魂定本’，只要执念足够强，三天内能出一百本。”
“可印刷需要能量。”周予安看着自己快散掉的光，“我现在……连碰纸都费劲。”
林小满从脖子上取下鱼玉，按在油印机底部。玉面裂痕还在，但银流已稳定。“用我的能量。你是引魂执行者，我是引魂人，任务算我的。”
“但心愿是你欠的。”周予安摇头，“能量不能白用。”
“那就记账。”林小满把油印机推到桌边，“等你轮回前，我再找你收利息。”
周予安愣了下，光微微亮了一瞬。
小女孩这时站起来，把那叠手稿放在机器上，“叔叔，爸爸说，书印出来那天，星星会落进咖啡馆。”
周予安看着她，轻轻点头，“会的。”
林小满启动油印机，齿轮缓缓转动，银光顺着纸页蔓延。第一张纸印出来时，标题浮现的瞬间，周予安的虚影突然晃了一下，一段记忆又消失了——这次，是他小学毕业照上的笑脸。
鱼玉角落，倒计时悄然浮现：71:59:48
林小满盯着那个数字，没说话。
周予安抬头看向窗外，天还没亮，街对面的路灯依然亮着。灯柱底部的星形划痕，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她还在等。”他忽然说。
“谁？”
“那个举牌子的女孩。”他声音很轻，“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总觉得……她也在等这本书出来。”
林小满没接话。她把第一本印好的书放进玻璃盒，封存执念。
油印机继续运转，第二张纸缓缓送出。
周予安的光越来越淡，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墙边。
林小满走过去，把鱼玉贴在他胸口，“撑住，还有六十九个小时。”
他勉强笑了笑，“你说……我能看见书卖出去的样子吗？”
林小满没回答。
她只是把油印机的功率调到最大，银光暴涨，整台机器开始嗡鸣。
第二本书印到一半时，周予安的虚影突然断了一秒。
再亮起时，他抬头看向林小满，眼神有点茫然。
“你是……？”
喜欢执念事物所请大家收藏：(m.2yq.org)执念事物所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