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指尖在纸上划过,炭笔留下一道清晰的横线。她把刚写完的一页从本子上撕下,放进新贴了标签的档案盒里——“异常观测记录”。盒子摆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一排备用玻璃瓶和一支削好的炭笔。
天还没亮透,窗外灰蒙蒙的,后院那块石碑安静地立着,看不出昨晚曾有过异动。周予安仍蹲在屋檐上,手里捏着一只空瓶子,眼睛盯着门槛前的地面。他记得那股水流停在那里时的样子,像一层看不见的膜,却映出了不该存在的画面。
“你盯一晚上了。”林小满抬头看他,“它不会再今天出现。”
“谁知道呢?”周予安没回头,“万一它又做梦了,我得第一个看见。”
林小满没再说话,转头翻开另一本日志。这是她三年来记下的所有引魂事件,纸页已经泛黄,边角卷起。她从中抽出几张夹着草图的纸,铺在长桌上,又把梦境编织者昨夜倒扣的玻璃瓶拿过来,轻轻放在图纸中央。
梦境编织者坐在窗边,掌心贴着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温热,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叩击过。他闭着眼,呼吸平稳,但眉头时不时皱一下,仿佛在对抗某种内在的阻力。
“你要现在就开始?”林小满问他。
他睁开眼,点了点头:“昨晚的共鸣还在。我能感觉到一点痕迹,只要别深入太多。”
“别勉强。”她说,“我们不急这一时。”
“可时间不一定站在我们这边。”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如果那个影像真是‘记忆’,那就说明封印不是死的。它在传递信息,也许……是在警告。”
林小满没接话,只是拿起红笔,在时间轴上标出昨晚两点零三分,写下:“首次影像反馈,疑似仪式场景。”
她又从抽屉里取出三个笔记本,分别标注为“引魂”“梦境失控”“封印监控”,一一摊开。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些是她匆忙记下的数据,有些是随手画的符文草图。她开始对照日期,寻找共同点。
周予安飘了下来,凑到桌边:“你们发现没?每次大事发生前,店里总会有点怪事。”
“比如?”林小满问。
“比如心愿角的瓶子突然自己亮起来,或者书架上的书半夜移位。”他挠了挠头,“还有一次,一个读者借走《夜行笔记》,第二天还回来时说,梦里有人教他写字。”
林小满抬眼看她:“哪天?”
“大概一个月前吧。”
她迅速翻动日志,在某一页停下。那天温度下降了两度,罗盘偏移0.3弧度,她当时以为是设备误差,没做重点标注。
“不是巧合。”她低声说,“是有预兆的。只是我们以前没当回事。”
她用红笔圈出几个时间节点,连接成一条起伏的曲线。每一个高点,都对应一次重大事件:梦境编织者失控、封印裂痕初现、异象首次浮现……而低谷之间,总有些微小波动被忽略。
“我们得重新看这些记录。”她说,“不能再漏掉任何细节。”
梦境编织者伸手触碰那张时间轴,指尖落在最后一个问号上:“下一次?”
他闭上眼,手掌再次按向胸口。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慢,像是在摸索一段生锈的锁链。几秒后,他的呼吸变得沉重,额角渗出细汗。
林小满立刻伸手扶住他肩膀:“要不先停下?”
“再等一下。”他咬牙,“我看到了……一间屋子,比昨晚的更深。墙上刻的符号更多,地上有水迹,像是血,又不像……”
“什么样的符号?”林小满快速翻开一本破旧的手册。
“一个像眼睛的,中间裂开;还有一个是螺旋,缠着一根断线。”他声音发颤,“有人在念什么,听不清词,但节奏很规律,像钟摆……”
林小满对照手册,手指一顿:“这两个符号,我在遗迹入口见过。它们不属于现代封印体系,是更早的东西,可能是原始镇压阵的一部分。”
“原始?”周予安插嘴,“有多原始?”
“至少五百年以上。”她翻到一页插图,“这种结构通常用于‘活体封印’,也就是把意识或能量困在实体里,靠周期性仪式维持稳定。”
“所以石碑不是容器,是媒介?”梦境编织者睁开眼,脸色苍白。
“有可能。”林小满点头,“它本身没有力量,但它能接收、传递某种信号。昨晚的光环,也许是仪式残响。”
屋里静了几秒。
周予安忽然飘到心愿箱旁,拉开木箱底部的小抽屉。里面堆着几片碎玻璃和半截烧尽的蜡烛——都是过去处理执念时留下的残余物。他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碎片,边缘带着暗红色纹路。
“这个呢?”他递过去,“上次帮你清理怨气时,从一个读者枕头底下收的。你说像符灰,但我一直没扔。”
林小满接过,放在灯下细看。她的瞳孔微微一缩:“这不是灰。是符纸烧剩下的芯,而且……用了和石碑上一样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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