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后,反应堆外壳出现第一条裂痕。
十秒后,第二条、第三条接连迸裂。
林小满抬起头,望向远处控制台的方向。她知道,那里有一个人正被困在自己的失败中。
头目趴在地上,半个身子被倒塌的金属架压住。他想动,却发现连手指都无法抬起。身上的组织标记一个个消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去的铅笔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做了那么多事……只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
没人回应他。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淹没在又一次小型爆炸的余震中。
神秘人拄着刀站在原地,望着燃烧的通道深处。火焰映在他脸上,照出一道陈年的旧疤。他没有笑,也没有叹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对自己说了句什么。
林小满缓缓合上双眼。
她听见了。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变化——是无数灵魂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轻颤。那些曾被困在这里的孩子,终于可以安心地哭了,也可以安心地睡了。
祭坛的光开始减弱,不再是冲天而起的柱状,而是温柔地笼罩四周,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废墟之上。月阴草叶片彻底恢复了幽蓝,甚至边缘泛起淡淡的银晕,随微风轻轻摆动。
古籍静静摊在她膝上,最后一个字的金边仍未消散。
就在这时,她感到指尖一暖。
低头看去,一缕极淡的光影正缠绕在她的食指上,像春天早晨的雾气,柔软,透明,转瞬即逝。
她没有伸手去抓,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光轻轻晃了一下,然后散开,融入空气中。
远处,最后一块监控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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