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手还搭在周予安的手腕上,那脉搏似的微光几乎细不可察。她没松手,只是轻轻将他往长椅方向带了半步,让他靠得更稳些。少年的身形像被风吹薄的纸页,一碰就会飘走。
“你说要合作。”她抬眼,声音不高,却穿透了书店里残存的寂静,“总得有个开始的方式。”
面具女人站在原地,灰袍下摆沾着一点碎纸屑,像是刚才混乱中留下的痕迹。她没立刻回应,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摘下了手套。
掌心浮现一道暗色纹路,形状与神秘书签上的图案如出一辙,边缘微微泛着陈旧的红,像是烙进去多年的老印子。她翻过手,让那印记正对着林小满。
“这是我们守门人的记号。”她的声音比之前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不是命令,是责任。三十年前,我们没能拦住他们离开,现在不能再错一次。”
李阳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所以你们之前冲进来,是因为以为我们已经被‘启智会’的人影响了?”
“系统不会对污染者发光。”面具女人收回手,重新戴上手套,“你们三人同时被护住,而我们被压制——那是识别,不是攻击。那一刻我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里了。”
林小满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旧书。书皮依旧发烫,但不再震动。她想起刚才浮现的那句话——“她一直在等你回信”。这话像一根线,缠在心头,越拉越紧。
“那我们现在该信谁?”李阳盯着她,“你们突然转变态度,谁能保证这不是另一种控制?”
林小满忽然开口:“他们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她看向李阳:“就像这本书不会随便对谁亮起来。它认人,也认时机。他们要是真想强行带走一切,刚才就不会停下。”
周予安靠在椅背上,喘了口气:“那……第三位持链者呢?如果真是还没觉醒的人,他会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一定。”面具女人道,“但会有征兆。频繁梦见旧图书馆、听到不存在的读书声、写下自己不记得的文字——这些都是共鸣前兆。三个月前,南城旧图书馆地下阅览室出现过一次高强度情感波动,源头就是那里。”
“我们去过那个地方。”李阳翻出笔记,“那次读书会后,有读者提到,在梦里反复走进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墙上全是空书架。”
林小满眼神一动:“那天,手链也是从那时开始发热的。”
空气安静了一瞬。
面具女人终于向前走了两步,停在那张被掀翻的木桌旁。她伸手扶正一只倒下的玻璃杯,动作缓慢,仿佛这简单的动作耗了不少力气。
“我可以提供监测记录。”她说,“包括过去一年内所有异常读书会的位置、时间、参与者名单。但情报网受内部规则限制,只能由‘守书人’调用。若你们愿意接受协作机制,我可移交一枚信物。”
林小满没急着回答。她转身走到书架边,从夹层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后是一本边缘焦黑的册子,封面写着《读者留言簿》。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年轻人站在老图书馆门前,笑容明朗。
其中三人手腕上,都戴着和她手上相似的银链。
“这些人……”她问。
“第一批守门人。”面具女人低声说,“也是最初的持链者。后来火灾发生,三人被困,意识封入文本。他们的执念成了锁,也成了钥匙。”
“所以这本书……”林小满指尖抚过照片,“不只是容器,它是他们的遗言?”
“是承诺。”面具女人纠正,“他们选择留下,是为了防止有人误触边界。而现在,边界正在松动。”
李阳合上笔记本:“既然我们知道威胁来自‘启智会’,也知道他们在找第三位持链者,那就不能干等着。得查,得动。”
“但我们不能公开介入。”面具女人提醒,“组织有规:非认证人员不得接触核心档案。一旦违规,整个情报网会被冻结。”
“那就换个方式。”林小满忽然说。
她走到桌子中央,把旧书轻轻放上去,又将手链解下,摆在书旁。紧接着,她示意周予安靠近。
少年挣扎着起身,指尖刚触到书脊,那青光便再次浮现,与手链的微热呼应着,形成一圈极淡的光晕。
“我们三个都在这儿。”她说,“你是守门人,我们是持链者。与其各自为战,不如定个规矩——信息共享,行动独立,目标一致:阻止唤醒仪式。”
面具女人看着那圈微光,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她从怀里取出一枚灰铜色徽章,放在桌上。徽章正面刻着一本闭合的书,周围环绕三道弧线,与“启智会”的标志相似,却又截然不同——这里的线条是断裂的,像是刻意划开的警告。
“这是‘守书人’信物。”她说,“持有者可在限定范围内调取历史档案、触发预警机制、申请临时支援。按例,它只能传给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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