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书放进铅盒的那一刻,指尖还残留着那行字的温度。她没松手,而是将盒子反扣在桌面上,用三枚铜钉压住四角。李阳盯着监控屏,余光扫过她动作,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等。”她说。
周予安靠在墙边,手腕上的链子还在微微发烫,不像之前那样灼人,却始终没停。他试着闭眼调息,可脑海里总浮现出地下据点里那本自动翻页的书,还有广播中低语的尾音。他睁开眼,看见林小满正看着自己,目光沉静。
“你还记得刚才的感觉吗?”她问。
“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但又不是声音。”他摸了摸手链,“更像是……一段记忆被强行塞进来。”
李阳插话:“那本书在找什么。它不只认你,也不只认我。它要的是某种‘配对’状态——就像两个信号同时接通电路。”
话音刚落,桌上的旧式座机响了。
铃声突兀,三人同时一怔。这台电话早就断了外线,连电源都没接,按理说不可能响。林小满盯着它,缓缓伸手按下接听键。
“林小姐。”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平稳温和,“我是陈明远。你在三年前听过我的讲座,关于失落文本的记忆编码机制。”
林小满没应声。
对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昨晚去了印刷厂地下的地方。我也知道,那本书刚刚对你说了句话——但它说的,未必是真话。”
李阳迅速启动录音设备,同时打开信号追踪程序。周予安集中精神感知来电方向,轻轻点头,表示没有察觉恶意波动。
“你怎么知道这些?”林小满终于开口。
“因为我研究这类系统快三十年了。”陈明远说,“我不是组织的人,也没加入任何守书体系。但我一直在追踪那些试图用文字操控人心的技术。你们现在的处境,我很清楚。”
他提出见面,时间定在当晚八点,地点就在书店后室。他会带一份资料,证明自己的立场。
电话挂断后,屋内陷入短暂沉默。
“不能让他进来。”李阳皱眉,“我们刚送走灰袍人,现在又来个自称学者的陌生人?万一他是冲着‘双持链者’来的呢?”
“但他提到了书里的那句话。”周予安轻声说,“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那句话是什么。”
林小满站起身,走到档案柜前抽出一卷微缩胶片,在灯下快速浏览。那是本地大学近十年的讲师名录。她在“古籍文献研究中心”一栏找到了陈明远的名字,职称是副教授,五年前因项目经费争议离职,之后再无公开任职记录。
她又让周予安尝试感应那个号码留下的气息。少年闭目片刻,眉头微动:“没有压迫感,也没有隐藏的情绪。他……有点累,但说的是实话。”
“那就见一面。”林小满决定下来,“但要做好防护。”
夜幕降临,书店闭门谢客。李阳在房间四周架设了干扰装置,切断所有无线信号,并在外门加装机械锁链。他们在桌上铺开一张城市老地图,等待访客。
八点整,门被轻轻敲响。
来人五十岁上下,穿着洗得发白的卡其色风衣,提着一只老旧皮箱,镜片后的眼神透着疲惫却清明。他进门后第一件事,是主动将手机放在金属托盘里,任由李阳检测。
“谢谢你们愿意见我。”他打开皮箱,取出三份泛黄的手稿复印件和一台老式U盘,“这些东西原本不该存在。它们来自一场被封存的研究计划——代号‘共鸣录写法’。”
林小满接过其中一页,纸面布满手写批注,图示是一种类似打字机的机械结构,连接着脑电波记录仪。
“二十世纪初,有心理学家发现,特定文本排列能激发读者深层情感反应。”陈明远解释,“他们设计了一套装置,通过金属共鸣板捕捉这些情绪波动,并将其转化为可存储的物理信号。这就是最早的‘情感提取术’原型。”
李阳迅速将U盘接入电脑,屏幕跳出一份索引目录:《共情共振实验日志(1923-1931)》《文本诱导性心理干预报告》《第七阶段可行性评估》。
“第七阶段?”林小满抬头。
“正是你们芯片里提到的那个词。”陈明远点头,“原始实验最终目标,是找到两名具备高度情感同步性的个体,让他们在同一时间阅读同一段文本超过十七分钟。研究人员相信,这种‘双读共振’能打开一种特殊的认知通道——让人不再只是理解文字,而是直接体验作者的执念。”
周予安忽然插话:“所以‘双持链者’不是随便选的?必须是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某种联系?”
“很可能。”学者看向他,“而且这种联系越深,共振越强。组织现在做的,不过是把百年前的理论重新包装,用现代技术实现罢了。”
林小满翻开另一份手稿,上面列出几个曾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姓名,旁边标注着结局:失忆、精神崩溃、失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执念事物所请大家收藏:(m.2yq.org)执念事物所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