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压得低,林小满把望远镜收进包里,手指在拉链上停了一下。她看了眼山坡下的工厂,灯光依旧昏黄,窗缝里透出的光像是被什么吸着,不往外散。
陈悦靠在树干边,耳机还塞在耳朵里,录音笔握在手里。她抬头问:“现在下去?”
“再等十分钟。”林小满说,“刚才那人进去后没再出来,里面应该还在继续。”
周予安浮在半空,脸朝向厂房方向,眉头皱着。他没说话,但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注意力。
陈悦把平板打开,调出刚才拍到的画面。画面模糊,只能看出几个人影围成一圈,中间有东西在动,像是一团雾气被绳子捆住。
“那个是……魂魄?”她声音压得很低。
“不止一个。”周予安开口,“我数到了四个,其中一个……我很熟。”
林小满转头看他。
“李哲。”他说,“我们班的,去年冬天跳楼的。我一直想找他,但他消失了。我以为他已经投胎了。”
林小满伸手按了下他的肩膀。鬼魂没有温度,但她还是做了这个动作。
“他们不是在祭祀。”她盯着那扇窗,“是在抽东西。你看中间那个装置,像不像容器?”
陈悦放大画面,果然看到地上画着复杂的线条,汇聚到中心一个金属盘上,几道光带从悬浮的魂魄身上连过去,接入盘底。
“和图书馆地砖上的符号一样。”她说,“但更完整。”
林小满点头。“之前那些只是标记点,这里是终点。他们在收集某种能量。”
“为什么选这些地方?”陈悦问。
“文化场所人多,执念也多。”林小满说,“读书、写字、画画,都是带着情绪的行为。时间久了,会有残留。他们用符号把这些残留聚集起来,再通过仪式转化。”
周予安忽然抬手:“别说话。”
屋里传出的声音变了。原本是低沉的齐诵,现在变成一个人领唱,其他人应和。音节很怪,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听着让人耳根发麻。
林小满闭上眼,用呼吸稳住心神。作为引魂人,她对这类声音有本能的排斥,就像皮肤碰到脏东西。
“我能听。”陈悦突然说,“不是全懂,但有些词重复出现——‘归流’、‘重铸’、‘开启’。”
林小满睁眼:“你录下来了?”
“一直在录。”她指了指设备,“外接麦克风贴在树上,信号比刚才强。”
“等他们进入下一阶段。”林小满说,“我们要靠近一点。”
三人绕到工厂西侧,找到一处塌陷的墙角。周予安先穿过去,确认通道安全后挥手示意。林小满和陈悦弯腰钻入,踩在碎石堆上没发出太大动静。
里面是废弃的车间,机器东倒西歪,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他们贴着墙走,避开中央空旷区域。周予安飘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打手势。
拐过两道弯后,前方出现一扇铁门。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从缝里能看见楼梯向下,墙壁上有微弱的蓝光一闪一闪。
“地下室。”陈悦轻声说。
林小满掏出罗盘,指针直指下方。她把包打开,取出碳粉刷和拓纸,递给陈悦:“你负责记录痕迹。我和周予安下去看一眼就上来。”
“一起。”陈悦接过东西,“我不留在外面。”
林小满看了她两秒,点头。
周予安先进去,在楼梯上漂了几步就停下。他回头,脸色变了。
“有人守着。”他嘴唇几乎不动,声音直接传进两人脑海,“两个,在下面平台。”
林小满蹲下身,从包里摸出手电筒,装上滤光片。她轻轻照向楼梯下方,果然看到两个人影站在平台两侧,穿着黑袍,背对着楼梯口,手里拿着一根短杖一样的东西。
“不是活人。”周予安说,“他们的影子不对。”
林小满收回手电。她知道那种状态——被控制的灵体,失去自我意识,只执行命令。
“我们得过去。”她说,“门缝看得不够清楚。”
三人等了五分钟,直到屋里的诵念声再次升高。趁着节奏加快的瞬间,林小满带着陈悦快速下楼。脚步放得很轻,鞋底贴着台阶边缘走。周予安则直接穿墙进入,提前在对面走廊等着。
平台上的守卫没有动。他们的头微微晃动,像是在跟随某种频率。
林小满贴着墙前进,陈悦紧跟其后。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缝里透出强烈的蓝光。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她在门前蹲下,从包里拿出微型摄像头,接在录音笔上。陈悦把设备递给她,手有点抖。
林小满把摄像头慢慢伸进门缝。角度有限,只能看到地面一部分。但她立刻看清了符文结构——由多个弧线组成同心圆,每一层都刻着细密的文字,中心位置悬浮着四团光,被锁链状的光线缠绕。
她按下录制键。
就在这时,周予安突然抬手,一把将摄像头拽了回来。
“怎么了?”陈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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