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玉砚就被帐外的马蹄声惊醒了,憋了一晚上的尿,跑出去方便了一下。
“得先回医疗营,再找点吃的...”他小声计划着
初春的晨风冷飕飕的,吹得他直打哆嗦。
“我回来了。”玉砚掀开帐帘。
正在整理药材的红姐转过头,惊讶地瞪大眼睛:“小和尚?昨晚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早上!”
玉砚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红姐赶紧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滚烫。
“天老爷!你烧得更厉害了!”红姐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呼道,“去哪儿了?怎么连衣服都湿透了?”
玉砚张了张嘴,想起洛宫奕冷峻的面容,临时改口道:“我...我给将军研墨去了...”
“什么?!”红姐的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碗,“将军让你进他的大帐?还研墨?”
玉砚点点头,不明白红姐为什么这么惊讶。
红姐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压低声音道:“小和尚,你可知道咱们将军有个外号叫冷面罗刹?他的大帐从不让人久待,上次有个副将擅闯,直接被打了三十军棍...”
玉砚的脸唰地白了。
他想起那把抵在喉咙上的剑,还有将军说的“死罪”,不由得发起抖来。
“我...我不知道...将军他……”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就是...就是太饿了...”
红姐叹了口气,从箱子里找出一套粗布衣衫:“先把这身换上吧,都打湿了,况且你穿着僧袍在军营里走动,太扎眼了。”
玉砚接过衣服,手指触到粗糙的布料时皱了皱眉。
但比起被将军处死,这点不适算不了什么。
“谢谢姐姐...”他小声道谢,躲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粗布衣衫果然磨得他皮肤发红,特别是领口和袖口的地方。
玉砚忍着不适走出来,红姐却眼前一亮。
“哟,这么一打扮,倒像个俊俏的小郎君了!”红姐笑着打量他,“哪还像个出家人?”
玉砚低头看看自己,宽大的粗布衣衫罩在身上,衬得他更加瘦小。
腰带松松地系着,显得腰肢格外纤细。他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突然想起净空师傅的教诲,出家人不该在意皮相。
“我...我还是想穿僧衣...师傅说过……”他小声说。
红姐摇摇头:“在军营里还是别太显眼。你这细皮嫩肉的,穿着僧衣到处跑,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
她递给玉砚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喝了,退烧的。”
药苦得玉砚直吐舌头,但他还是乖乖喝完了。
红姐又给他安排了角落的那张草席床,虽然简陋,但总比将军大帐让他安心。
“记住,”红姐严肃地叮嘱,“离将军远点。他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玉砚用力点头,心想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躺在草席上,虽然硌得浑身疼,但至少不用担心被处死了。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声,还有远处隐约的战鼓声。
玉砚缩了缩身子,把粗布衣衫裹紧些。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为了口吃的跑来军营,简直是自投罗网。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外面那么多守军,他根本逃不出去。
“只能先待在这儿了...”他自言自语道,“等仗打完了,再想办法回寺庙...希望师傅和师弟们不要太想我……”
想到寺庙,玉砚的眼眶有些发热。
不知道静竹师兄回去了没有?要是发现他不见了,该有多着急?还有净空师傅...要是知道他不但跑出了山门,还混在军营里,怕是要气坏了……
正胡思乱想着,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战事结束得很快,但伤兵营却一下子挤满了人。
玉砚被嘈杂的呻吟声惊的睡不着,他勉强撑起身子,额头滚烫,眼前一阵阵发黑。
红姐急匆匆地掀开帐帘,手里抱着一摞干净的布条,见他已经醒了,立刻道:“快起来帮忙!伤兵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玉砚张了张嘴,想说自己还在发烧,可红姐已经转身去照顾其他伤兵了。
他咬了咬牙,强撑着爬起来,双腿发软,差点栽倒。但他还是扶着床沿站稳,踉踉跄跄地跟了过去。
伤兵营里血腥味浓得呛人。
从小在庙里长大,连肉都没怎么见过,他哪见过这种血肉模糊的阵仗?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伤员,有的断了手臂,血淋淋的伤口只用布条草草包扎;有的被削掉了半边耳朵,血肉模糊;还有的腹部被刺穿,肠子隐约可见,疼得直打滚。玉砚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涌,喉咙发紧,差点当场吐出来。
“愣着干什么?去端盆清水来!”红姐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玉砚白着脸点头,跌跌撞撞地去打水。他的手抖得厉害,水洒了一路,好不容易端回来,红姐已经剪开了一个伤兵的衣袖,露出深可见骨的刀伤。
血肉外翻,白骨森森,玉砚只看了一眼,就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恶心,用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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