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重兵的定国公府,并不是外人看着那么光鲜。
自古在兵权与皇权游走的朝臣,有几个得了善终的?
特别是,还处在皇子夺嫡中心的国公府。
太夫人眼神很慈和,看着面目森森眼睛充血的孙儿,缓声道:“坐下,祖母和你说说话。”
心里已经有准备的顾重久缓缓坐了下来。
“年哥儿,”太夫人疼惜地拍拍他紧握成拳的手,“下月就是春闱之期,你文章看得怎么样了?”
对,他还忘了这个事。
春闱,在外来的大哥找上门来前,也只是为了他鹊起的名声,再锦上添花而已。
可当家毁人亡的时候,名声又有何用?
顾重久恍若无事地点点头,“已经拿给王山长看过,山长说极佳。”
太夫人笑了笑,“那就好。”
顾重久主动提起,“祖母,有事你就说吧,是不是安宁伯府来人了?”
见孙儿如此淡定,太夫人假装没看见他因失眠而憔悴的脸色。
老太太也没办法呀。
“年哥儿,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外面已经传开了,宁家二姑娘贪玩意外落水,连过世的苏夫人都出来显灵了。”
说起这点,太夫人也是特别好奇。
她老人家如今也信这些,玄寂大师还是她好友呢,但却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事发生在自己身边。
那王嬷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家老夫人对五堰大师推崇备至,绝不会撒谎,而且伯府上下足有二三十号人都看得清楚。
不信?
那颗佛头花还被老夫人供到佛前了呢。
隔壁邻居家都看见快落黑的西天上,青天白日就劈下一道带着紫红色的雷呢。
这事,不知安宁伯府如何操作的。
一晚的功夫,宁家过世多年的苏夫人,看不过女儿被欺负显灵的事,已经在坊间传开了。
现在嘛,大概连老鼠洞里的老鼠都知道了——宁二姑娘落水,定国公府公子英雄救美。
至于后续,还用说?以身相许,这可是全京都人最喜欢看的大团圆结局了。
细细观察着顾重久的反应,太夫人把王嬷嬷的话说了一遍。
“显灵?苏夫人?”顾重久愣了一下。
上世可没这说法,这世安宁伯府手段高杆了?还弄出什么天火天雷来鉴证。
难不成,这世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太夫人点头,还别有深意地扫了眼他的手背。
顾重久一僵,下意识把右手藏到了宽袖里。
手背上,有三道刚刚结一层薄痂的抓痕,这是被宁函萩那贱/人在水里挣扎时挠出来的。
从地狱中解脱的瞬间,一睁眼,却见到当年恨了一辈子的女人的脸。
就说这情形,换做任何人第一反应都是先弄死她吧?
只恨他刚重生,竟然不习惯有手有脚的日子,手上力气不足,那样的重击都没弄死她。
“安宁伯府的意思是?”
太夫人叹气,“现在的安宁伯确实不成器,可老安宁伯也曾是太祖建朝的有功之臣,这世道,不但女子讲个名节,郎君也同样需要个好名声。”
言外之意很明白了。
当今年轻时励精图治,近几年随着年纪渐长,疑心却也渐重。
否则定国公也不会默许唯一的儿子弃武从文。
定亲是吧?
一道嗜血的阴毒寒意,在如玉少年的眼底滑过。
国公府覆灭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可她那封放进父亲书房的信件,却是把国公府拖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即使现在知道她也是被人利用,但仍做不到原谅。
起码现在做不到。
而且,比起那些位高权重的仇人,宁函萩就是第一个最软的柿子。
他那凄惨的前世,满腹的恨意,总要有人承受。
那不然上天安排他重活一次是为了什么?
不过,最后他还是替自己辩解了一下,“祖母,若我说是湖里的水鬼打得她,你信吗?”
太夫人气笑了,真是个孩子,“就算是水鬼,别人也只会认为那水鬼是你,你可别先入为主,那姑娘若是老安宁伯亲孙女不会差到哪去,老安宁伯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那孙儿听祖母安排。”顾重久深深叹气。
那贱/人还未及笄,他要争取这两年时间,连她带她后面的人全都给弄死。
想再进国公府大门,做梦。
见孙儿就这么应了,太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疲惫地叹口气,“那就这么定了吧,去见见你母亲,这次真气坏了她,你好好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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