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
撇撇嘴,宁小啾低头捡起地上一件白袍子,抖了一下,却发现是撕成两半的,另一件白卦子更惨,撕成了三片。
“我去里面找找。”宁小啾怜悯地看了眼清白不在的美男子,去了旁边屋子。
这屋子里的药味更浓,入眼两面墙都是木架子,上面横七竖八塞满各种药材。
右侧这边靠墙只有一半架子,另一半摆着一张床,被褥齐全,床脚地上一个柳条箱笼,床头一个盥洗架上搭着一件蓝袍子。
宁小啾随手就拎起袍子,走到正中一张木桌前。
木桌上乱七八糟堆满了东西,药渣、黑炭、炉鼎、舂桶、碾槽、石杵。
这些东西宁小啾都是没见过的,不过吸引她的,却是药草堆里露出一角的那个盒子。
今早临出门的时候林嬷嬷还叮嘱她去买个装寿礼的盒子,所以她对盒子就有种特别的关注。
扒拉开草药,盒子露出全貌,宁小啾就嘿嘿嘿乐了。
盒子是长条状,什么材质的她也看不懂,暗黄的颜色,盒面上镶着两朵红色玉石的五瓣小花,中间是块黄澄澄的花蕾,周边雕刻了云纹,还有个金光闪闪的搭扣锁,看起来就很贵重的样子。
摸了把光滑的盒子面,宁小啾顺便手贱地抠了一下那花蕾。
然后,她就有点傻眼,‘咯嘣’一声,那黄澄澄的花蕾,竟然被她抠掉了。
“呃……”
看着手心里的黄玉石,本想掀开盒子看看的宁小啾不敢动了,她手劲大,万一把金锁给掀坏了就糟糕了。
把盒子别到腰上,掉了块石头不要紧,拿回去粘上去照样用。
“诶,还有一个。”
长盒子被拿走,没想到下面还压着个不起眼的小方盒。
巴掌大,暗红色,有点陈旧,没有锁扣。
小方盒下面还有一块白色帕子,帕子上还绣了彩色鸟雀的花纹,看来是用来包这小盒子的。
宁小啾随手掀开小盒子看了眼,没想到,里面竟然藏着个金光闪闪。
一个小小的金丝网,网着一个眼珠子那么大的金球,那微微流动的金光,差点闪瞎了宁小啾的狗眼。
用帕子包上小盒子塞到怀里,宁小啾笑眯眯,这趟出门赚到了哟。
四顾看了看,再没发现盒子了,顺手把桌子上的药草给扒拉得更乱,就拎着那件袍子走了出来。
这次用袍子包上了,男子还眨着死鱼眼瞪她,宁小啾就不乐意了。
“又咋了?再瞪我别怪我不带你走。”
男子费力地转动着麻痹的眼珠,忍气吞声地示意着里屋的方向。
看在他长得还算好看的份上,宁小啾耐心解释了一句,“那里面没啥好东西了。”
“……吭!”男子费了吃/奶/的力气,额头青筋暴起,才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怪声。
“唉!”看着待宰的猪一样的美男子,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宁小啾叹口气,伸手就把男子轻松抱了起来。
进了里屋,原地转了一圈,宁小啾道:“这样可以吧?你喜欢哪个就把眼珠瞪出来告诉我。”
已经看到箱笼,正高兴地准备瞪眼示意的男子:“!”
这丫头虽然算是他救命恩人,但她一点都不可爱。
顺着男子的视线,宁小啾看那箱笼,也是,除了这个箱子,这屋里真没啥好东西了,“你眼光还不算差。”
随即单手托着男子的腰,腾出一只手拎起了那箱笼。
“!”被当成托盘一样的男子有苦难言,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果然师父说得没错,山下的人都很可怕,特别是女人。
一到燕京还没发挥特长就被个疯道士逮住就罢了——好歹疯道士是师父两小无猜的仇人。
可不知打哪里冒出来这么个力大无穷的小丫头,救他于危难,看光了他身体,还把他当女人一样横着抱,现在又一只手把他当托盘。
他觉得,他进京之前对世间所有美好的期待,都水泡一样逐一破灭了。
宁小啾如同托塔李天王一般,一手托着美男子,一手拎着箱笼,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与力度,飞快走到旁边那栋院子前。
侧耳听了听,没有人说话声,宁小啾抬脚就踢开了院门。
屋里被绑着双手双脚,嘴里塞着破布的张旸,正紧闭着双眼,直挺挺躺在一堆稻草堆上。
“可被我找到了,你这藏得还挺深。”
终于找到目标的宁小啾咧咧嘴,心情特好,她的大鱼有着落了。
知道她找到了要找的人,被托着的男子心底生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感——看你怎么一下子托两个男人。
没等他想明白这诡异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他就再次羞愤欲绝了。
因为,这次他从一个托盘,沦落到小娘子咯吱窝下一只死鸡。
宁小啾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在她力所能及的时候,定不会为救一个小伙伴而扔下另一个的事。
那么能同时带走两个不能自理的男人,还有一个箱笼的方法是怎么样呢?
撕下包着男子身体的衣服上多余的两个袖子,把箱笼系到脖子上甩到背上,然后左右开弓,咯吱窝这么一夹。
很简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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