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嘎嘣脆!清甜的汁水有限,更多的是类似萝卜般的爽脆口感,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酸意。
他咀嚼着,抬眼对上她亮晶晶、满是期待(看好戏)的眼神。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甜特别好吃?”遂宁憋着笑,故意追问,像个等待恶作剧成果的小孩。
汪苏泷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草莓,然后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表情诚恳得不得了:“嗯,确实好吃。”
这下反倒让遂宁愣了一下,有点不确定了:“……真的?”难道她判断失误?
只见汪苏泷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落在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瓣上,声音压低,带着笑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不过,可能没你甜。”
“……”余遂宁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刚才那点捉弄人的小心思瞬间被这句直球打得烟消云散,只剩下突然加速的心跳和脸颊上升腾的热意。
看着她瞬间懵住、面红耳赤的模样,汪苏泷心情大好,低低地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小骗子,再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真正‘好吃’的。”
他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蹭了蹭。阳光暖暖的,风里带着泥土和草莓的清新气息,还有一丝悄然弥漫的、比草莓更甜的滋味。
Day 3:午后的中央公园
午后的阳光被高大树木繁茂的枝叶细细筛过,在中央公园蜿蜒的小径上投下无数晃动跳跃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刚修剪过的青草散发出的清冽香气,混合着昨夜雨后尚未完全散去的湿润泥土气息,沁人心脾。
汪苏泷穿着一身休闲装,鸭舌帽帽檐压得有些低,遮挡了部分视线,但整体姿态却显得格外放松。他侧过头,看向身边正眯着眼、仰脸感受阳光温度的余遂宁,声音里带着笑意:“真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瞎走?”
“这叫‘探索未知的浪漫’,”余遂宁理直气壮地回答,脚步轻快得像林间的小鹿,“而且公园这么大,每一条路都通向截然不同的风景,这样随心所欲,不好吗?”她说着,脚步已经下意识地偏向了一条岔路,那条小径看起来更幽静,行人也更稀少。
汪苏泷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轻笑,迈开长腿自然跟上,与她保持并肩:“行,今天全听余导游的。但愿别把我带丢了。”
小路曲径通幽,渐渐通向一片临湖的开阔草地,视野豁然开朗。湖水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着细碎而耀眼的银光,如同洒满了无数流动的钻石。两人默契地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找了块干燥柔软的草皮坐下。
“啧,失策了,”余遂宁望着湖对岸被光影勾勒出柔和轮廓的建筑与树林,语气里带着一丝真切的遗憾,“要是带块速写本和笔来就好了,这光影、这构图,真绝了。”
“怎么?”汪苏泷打趣她,模仿着她平时埋头工作时偶尔念叨的术语,“现在你这双眼睛是不是已经在自动分图层、铺大色块、勾勒明暗交界线了?”
“哎呀,职业病,没办法,”她笑起来,并不否认,反而故意用双手比划出一个取景框的手势,煞有介事地将“镜头”对准了他,“嗯…比方说现在,你侧脸这个角度,鼻梁的高光有点过曝了,帽檐投下的阴影区层次还可以再丰富一点……哎哟!”
话没说完,额头上就被他带着笑意地轻轻弹了一下。
“胆子不小啊,还敢实时点评起你老板的‘画面缺点’了?”他故意板起脸,压低声音装作严肃,可那双眼睛里漾开的温柔笑意却将他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
“是前——老——板——”余遂宁拖长了音调纠正道,揉着其实并不疼的额头,自己也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远处有孩子们追逐嬉戏的清脆笑声和模糊的交谈声隐约传来,隔着宽阔的湖面,像隔着一层柔和的滤镜,反而更加衬托出他们所处角落的宁静与安谧。时间仿佛被阳光和微风浸泡得缓慢而绵长。
他十分自然地向后躺倒下去,手臂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一副彻底放松、享受阳光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带着微妙紧张感的问题只是随口一提。
余遂宁看着他舒展的眉眼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那点小小的慌乱也渐渐被一种充盈的暖意取代。她也有样学样,在他身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
树叶缝隙间的天空湛蓝,阳光透过眼皮能感受到一片温暖的红光。耳边是他平稳的呼吸声,鼻尖全是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还有……从他身上隐约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Day 4:布鲁克林的“唱片寻宝”
午后阳光斜照进堆满唱片架的旧货店,空气中浮动着木屑与旧纸张特有的怀旧气息。汪苏泷修长的手指稳而准地划过爵士乐专区的唱片脊背,依照着严谨的字母顺序细致检索,动作间自带一种音乐人特有的专注与虔诚。他抽出一张Miles Davis的经典专辑,指尖轻抚过封套上细微的磨损痕迹,轻轻吹去一层薄薄的浮尘,侧头想对身旁的人低语:“这张的55年Newport现场录音版本很特别,小号的即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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