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邪气很重,岔路也多,我没敢深追。”
金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沉默了几秒,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f审视:
“真的吗?无悔,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真的,跑掉了?”
木无悔迎上金哲的目光,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
胸腔里还残留着强行吸纳绿煞带来的冰冷刺痛感。
目光没有丝毫闪烁,
直直地看进金哲眼底,声音平稳重复道:
“是,师父。他跑了。密道深处岔路极多,阴煞浓郁,
我追了一段,找不到踪迹,怕里面有更凶险的布置,就先退出来了。”
她的语气太过肯定,
眼神太过坦荡,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甚至连她身上还未完全散尽的属于禁婆的气息,
都像是在佐证了她曾深入险境、与人搏斗并无奈退回的经历。
金哲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左眉骨上那道旧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愈发深刻。
他没有追问细节,
比如是如何重伤宋元赤的,
又是在哪个岔路口跟丢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久到让周围清孽司队员,
收拾残局的细微声响都变得清晰可闻。
王建国见木无悔回来了。
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过来,打破了这片沉寂:
“金老板,这边差不多了,村民都安置好了,
就是几个兄弟吸了点煞气,头晕得厉害,得赶紧出去透透气。
这鬼地方,真他娘的邪性。”
他说着看了一眼暗道入口,
又看看对峙般的师徒二人,粗声问,
“里头那姓宋的杂碎真溜了?要不要我带两个兄弟再进去搜搜?”
“不用。”金哲终于开口,
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仍锁在木无悔脸上,
“里面情况不明,贸然进去徒增伤亡。先把伤员带出去,封锁入口,从长计议。”他这话像是认同了木无悔的说法,
做出了最稳妥的决策。
但木无悔能感觉到,
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重量丝毫未减。师父不信。
他只是选择了暂时不戳穿她。
王建国啐了一口:“便宜那孙子了!妈的,折腾出这么大乱子……”
他骂骂咧咧地转身去招呼队员。
金哲向前迈了一步,
靠近木无悔,压低了声音,仅容她一人听见:
“无悔,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背后是哪条路。”
这话听起来像是提醒她退路安全,
又像是一句更深的警示。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出口方向,
玄色衣摆拂过地面狼藉,背影依旧挺拔如山岳,
却莫名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木无悔站在原地,看着师父的背影,
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左臂的蜈蚣护腕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
她强行压下那股躁动,面上一片平静。
她知道瞒不过师父,
但她更知道,师父即便看穿,此刻也会选择沉默。
因为她的“谎言”在表面上符合逻辑,
更因为,他或许隐约明白她隐瞒的动机——那卦象所示的“死劫”,
她正在用她的方式,试图将他隔绝在外。
她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暗道入口。
禁婆和宋元赤已经深入其中,
通往那个所谓的“墓中之墓”和“蛇使”。
那里藏着槐安铸更核心的秘密,
或许也藏着关于她身上的一些秘密。
一个决定在她心中清晰起来,
她必须去,但不能是现在,
更不能让师父同行。
她需要更充分准备,
需要一个独自行动的时机。
清孽司队员开始有序撤离,
手电光柱在残破的祭坛间晃动。
木无悔思索着,脚步动了起来。
跟上了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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