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幽冥洞总坛的路途,气氛压抑得如同葬龙脊凝固的煞气。墨辰的陨落,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尤其是张问。但他心中的波澜,远非仅仅源于同伴的牺牲。
那座白骨祭坛传递而来的精纯古冥府气息,如同在他道心上刻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更让他寝食难安的是体内“万骸”意识的躁动。这寄生古魔对古冥府力量的渴望,像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将他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百年停滞的焦灼,体内定时炸弹的威胁,幽风看似器重实则监视利用的态度,以及幽冥洞内部冰冷的弱肉强食法则……这一切,都让张问明白,他不能再被动等待,不能再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幽冥洞那虚无缥缈的“九幽轮回镜”。
他必须主动破局!而破局的关键,或许就在于他刚刚接触到的——古冥府的秘密,以及那高高在上、连幽冥洞都需仰其鼻息的修罗殿。
如何将消息传递给修罗殿,而不引起幽风的怀疑,这是一步险棋。直接求见血屠长老?无异于自寻死路,幽风的眼线绝非摆设。
机会,出现在返回总坛复命之后。
幽风听取了他的汇报,对于墨辰的陨落并未过多表示,反而对张问能毁掉龙煞、带回祭坛符文拓印和“幽冥引路者”的信息颇为满意。那枚破损的煞核和拓印的符文被幽风亲自收走,显然对此极为重视。
“张长老辛苦了,此次任务虽折损人手,但功劳不小。关于观摩九幽轮回镜之事,待我禀明父亲,自有论处。”幽风语气平淡,赏罚分明,却绝口不提具体时间,显然仍是拖字诀。
张问面色平静地谢过,告退而出。他知道,幽风绝不会轻易让他接触宗门至宝。
就在他返回自己洞府,途径总坛对外事务殿时,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名身着修罗殿低级执事服饰的修士,正在与幽冥洞的执事交接一批物资。这类低级执事,负责日常杂务,地位不高,不易引人注目,但又确确实实是修罗殿的人。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张问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如同往常一样回到洞府,闭关不出。数日后,他悄然离开了洞府,并未使用任何遁光,而是凭借对总坛阵法与地形的熟悉,如同鬼魅般潜行至靠近修罗城方向的一处偏僻山谷。这里灵气稀薄,少有弟子往来,却是某些低阶修罗殿执事执行外围巡逻任务的必经之路。
他选择了一块看似普通的黑色岩石,以指尖逼出极其细微的一缕混沌龙元,混合着一丝从葬龙脊祭坛处强行截留、封印的古冥府气息(极其稀薄,但本质极高),如同刻刀般,在岩石内部不起眼的位置,铭刻下几个扭曲的、与那白骨祭坛符文有五六分相似的简化符号,并留下了一道极其隐晦的神念印记——只有对古冥府气息或类似古老法则极为敏感的高阶修士才能察觉。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离去。
他知道,这块岩石大概率会被忽略,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某个路过的、感知敏锐的修罗殿高阶修士注意到,就足够了。这就像一个随手下注的赌局,赌的是修罗殿对坠龙渊秘密的关注度,以及他张问的运气。
他赌赢了。
三日后,正在洞府内假装修炼,实则密切关注外界动静的张问,猛地感到一股浩瀚无匹、冰冷霸道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幽冥洞总坛,并在下一刻,精准地锁定了他所在的洞府!
是血屠长老的气息!
张问心中剧震,但面上却强行保持镇定。该来的,终于来了。
洞府禁制如同纸糊般被强行破开,一道血光闪过,血屠长老那身着暗红铠甲、面容古朴的身影,已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洞府之内。他没有带任何随从,但那独属于问鼎期大能的恐怖威压,让洞府内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血屠长老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血色利剑,刺向张问,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直接在他识海中炸响:“那块石头上的印记,是你的手笔?”
没有迂回,没有试探,直接得令人窒息。
张问知道此刻任何隐瞒都是徒劳,甚至可能招致瞬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与一丝“被发现”的惶恐:“回禀血屠长老,正是弟子……不得已之下,冒死所为。”
“哦?不得已?”血屠长老眼神冰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问,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肉身,直视他丹田内那尊奇特的混沌魔龙婴,“说说看,你一个幽冥洞的长老,有何不得已,要向本座传递信息?还有,那印记中的古老死寂之气,从何而来?”
张问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他组织着语言,半真半假地开始陈述:
“弟子奉命探索葬龙脊,遭遇龙煞,险死还生,偶然发现一座古老祭坛,其上符文蕴含奇异力量,与弟子所知任何流派皆不相同,其气息……深邃恐怖,仿佛直指万物终结之本源。”他刻意模糊了墨辰的作用,将发现归功于“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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