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砸门声如同擂鼓,一声声砸在门板上,也砸在林小萌的心尖上。门框簌簌发抖,连带着客厅的灯光都仿佛在震颤。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惊恐和担忧几乎要溢出屏幕。
【我靠!这动静太吓人了!】
【逸哥别开门!他们真的会动手的!】
【已经报警了!警察说马上到!坚持住!】
【妹妹吓坏了,看着好心疼!镜头在晃,是妹妹在抖吗?】
【主播快想个办法啊!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小萌紧紧抓着林逸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哥!不能开!他们人好多,听起来不止一个!我们等警察来好不好?”
她能感觉到哥哥手臂传来的温热,但这丝毫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冰冷和恐惧。在她心里,哥哥林逸就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普通人,有点懒,有点宅,会逗她开心,但绝对无法和门外那些穷凶极恶的混混抗衡。
林逸能清晰地感受到妹妹身体的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他低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总是慵懒半眯着的眼睛里,一丝极寒的锐光如冰晶般一闪而逝,快得让林小萌以为是自己惊吓过度产生的错觉。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带着点“强装镇定”却又难掩“紧张”的表情。
“没事,”他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他轻轻挣开林小萌冰凉的手,“总不能让他们真把门拆了吧?放心,哥跟他们讲讲道理,拖延一下时间。”
“跟混混讲什么道理啊!”林小萌急得跺脚,在她看来,哥哥这想法天真得近乎愚蠢,外面那些人要是能讲道理,就不会来暴力催债了!
林逸没再解释,他转身,不是径直走向门口,而是先慢悠悠地、看似随意地挪动了一下摄像头的角度。这个动作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下,显得有些突兀又莫名镇定。他巧妙地将镜头调整到能覆盖玄关大部分区域,却又避开了可能会直接拍到暴力冲突的正门口中心位置,仿佛只是下意识地想记录下即将发生的一切。
“家人们,”林逸对着麦克风,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恰到好处的“紧张”和“沙哑”,“情况大家也看到了,我…我去交涉一下,大家帮我做个见证,万一……万一有什么,这都是证据。”
这话更是让观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股悲壮感油然而生。
【见证什么啊!见证你挨打吗?】
【主播是不是吓傻了?这时候还想着直播?】
【讲道理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逸哥,要不你还是躲起来吧!】
在无数条担忧、劝阻甚至带着点绝望的弹幕中,林逸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伸手,搭在了冰冷的门把手上。他的动作甚至显得有些“迟缓”和“犹豫”,完美契合了一个普通人在面对暴力时的恐惧与挣扎。
“咔哒。”
门锁打开的轻响,在震耳欲聋的砸门声中微不可闻,却如同一个按下开关的信号。
门几乎是瞬间就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推开,狠狠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墙灰都簌簌落下。三个流里流气、穿着紧身背心、露出身上狰狞纹身的壮硕男人如同三尊煞神般堵在门口,彻底堵死了光线,投下大片阴影。为首的是个剃着光头、满脸横肉的男人,眼神凶狠如饿狼,嘴里还叼着牙签。
直播间镜头正好能捕捉到他们充满压迫感的侧影和那股毫不掩饰的骇人气势。
“妈的!终于舍得开门了?!”光头男唾沫横飞,浑浊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林逸身后脸色惨白的林小萌,指着她破口大骂,“小贱人!躲啊!继续躲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不把钱连本带利拿出来,老子把你家都给砸了,把你卖去抵债!”
他身后两个混混也跟着叫嚣,摩拳擦掌,骨骼发出咔吧的声响,一副随时要动手打砸的架势。
林小萌吓得往后猛缩,脊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林逸站在门口,身形相比这几个肌肉鼓胀的混混显得有些“单薄”和“文弱”,他脸上堆起一点略显“僵硬”和“讨好”的笑容,侧了侧身,似乎想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身体挡住妹妹,同时用带着点“颤抖”的声音开口道:“几位大哥,有话好说,我妹妹欠的钱……”
“说你妈!”光头男极其不耐烦,根本不想听林逸废话,见他挡路,直接粗鲁地打断,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就猛地推向林逸的胸口,“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老子找的是林小萌!”
这一推势大力沉,毫不留情,要是普通人挨结实了,肯定得向后摔飞出去,撞在后面的鞋柜上。
直播间的观众几乎要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完了!动手了!】
【逸哥快躲开啊!】
【这一下看着都好疼!】
然而,就在光头男的手即将碰到林逸胸口衣襟的瞬间,林逸脚下似乎被门口那块有点卷边的廉价地毯边缘“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看似狼狈不堪地、险之又险地往旁边歪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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