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油灯的光透过窗纸,在屋里洒下一片暖黄。福宝和莫玉宸围着桌子,开始整理聘礼 。
族老上午就把六只红漆木箱送来了,还特意教了莫玉宸怎么摆放才显规整:布料铺在最下层,被褥叠在中间,首饰、胭脂和点心放在最上面,既好看又不会压坏精细物件。
福宝蹲在地上,把水绿色的云锦展开,小心翼翼地铺在箱底,指尖拂过光滑的面料,忍不住笑:“大哥,你看这布多软,新雪姐姐穿肯定好看!” 莫玉宸则拿着那支银簪,仔细放进铺了绒布的小盒子里,耳尖微微发红:“嗯,她应该会喜欢。”
六只箱子很快就装满了,红漆映着油灯的光,看着格外喜庆,这在村里已是顶顶丰厚的聘礼,福宝又从银袋里数出二十两银子,用红布包好,放在最上面的箱子里,笑着说:“这样就齐了!明天提亲,绝对不会让苗家觉得咱们不重视。”
莫玉宸看着满箱的聘礼,心里又激动又忐忑,手指反复摩挲着箱沿 ,他终于要去求娶新雪妹妹了。
福宝则兴奋得半夜没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想着新雪姐姐收到聘礼的模样,一会儿又琢磨着自己将来出嫁会不会有十里红妆,越想越精神,最后干脆坐起来,借着月光数起了屋顶的瓦片。
而隔壁院子,却正上演着一场龌龊的算计。莫三妹趴在胡氏耳边,声音里满是嫉妒:“娘!我下午偷偷看到了,福宝家的聘礼装了满满一骡车!咱们村从来没有谁家聘礼这么多!”
胡氏攥着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靠那只老虎换了五百五十两!真是便宜了苗家那小蹄子!”
莫二虎凑过来,眼睛滴溜溜转,压低声音道:“娘,那么多聘礼,咱们要是偷偷拿些,肯定没人发现,反正他们要送去苗家,少几件也看不出来。”
“你疯了?” 莫大虎连忙制止,皱着眉道。“二叔不在了,玉宸能顺利成亲不容易,咱们别添乱了。”
胡氏 “呸” 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莫大虎脸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跟你媳妇滚回屋睡觉去!”
张莹莹连忙拉着莫大虎往屋里走,小声劝道:“别跟他们争了,咱们管不了。”
莫大虎看着胡氏和莫二虎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都是一家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
莫二虎见他们走了,立刻撺掇:“娘,我跟爹翻墙过去,您和三妹在墙根下接东西,咱们搬一半回来,银子也全拿走!”
胡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办!等他们明天送聘礼去苗家,发现少了也赖不到咱们头上!”
深夜,莫永寿和莫二虎蹑手蹑脚地来到福宝家院墙外,莫二虎踩着莫永寿的肩膀,刚要翻过墙头,就见福宝从屋里冲了出来 。
她本就没睡,一听到动静就醒了。福宝脚步轻快,不等两人反应,一脚踹在莫二虎膝盖上,又伸手抓住莫永寿的衣领,猛地一甩,父子俩 “哎哟” 一声,竟直接被甩到了屋顶上,卡在瓦片之间动弹不得。
莫二虎想喊,却被福宝一眼瞪回去,只能捂着嘴,疼得眼泪直流。福宝叉着腰,仰头骂:“两个偷东西的贼!敢打聘礼的主意,就在屋顶上待一夜吧!”
墙根下的胡氏和莫三妹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吓得魂都没了,莫永寿父子正趴在屋顶上,脸色惨白。
胡氏急得直跺脚,却不敢喊,只能咬着牙回屋,心里把福宝骂了千百遍。
第二天一早,福宝家的院子里热闹非凡。族老、村长莫远民,还有十几个年轻小伙都来了,有的帮着搬箱子,有的整理骡车,喜糖摆了满满一桌子,谁来都能抓一把。莫家父子昨晚在屋顶冻了半宿,早上才被人救下来,此刻正躺在床上哼哼,哪还有心思来捣乱。
“都准备好了!出发!” 族老拍了拍手,莫玉宸穿着一身新做的青布长衫,手里捧着装有庚帖的木盒,坐上了最前面的骡车。后面三辆骡车装满了红漆木箱,十几个年轻小伙跟在后面,队伍浩浩荡荡,引得村民们都出来看热闹,纷纷夸赞:“这阵仗,真是气派!”
福宝看着队伍走远,才转身回屋, 这么多人中午要回来吃饭,她得赶紧准备午饭。好在张翠翠和张顺的媳妇也来帮忙,张莹莹更是早早地来了,还主动接过福宝手里的大刀,笑着说:“你年纪小,劈柴这种活我来干。”
“谢谢莹莹嫂子。” 福宝没客气,转身去处理猎物 ,她早就备好了六只兔子、八只野鸡,还有满满一桶鱼,都是不用花钱的,猪肉、排骨和羊肉是昨天在集镇买的,青菜则是村长和张顺他们送的,算下来没花多少银子。
“福宝,准备了多少道菜啊?” 张莹莹一边劈柴,一边问。
“六荤四素,还有两份汤 ,排骨汤和羊肉汤。” 福宝一边杀鱼,一边答,“荤菜都用盆装,保证大家能吃饱!”
她算得清楚,六只兔子红烧,八只野鸡红烧,鱼红烧和清炖,排骨炖萝卜,羊肉炒辣椒,再加上四盘青菜,足够三桌子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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