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贾诩带着威胁的告饶。
拖着他的两名黄巾力士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帐内。
帐篷里,张皓挥了挥手。
那两名力士会意,松开了贾诩的胳膊,重新站回了阴影里,仿佛两尊沉默的雕像。
贾诩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扶着帐篷的门帘,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后背破烂的衣衫。
张皓没有理他,慢悠悠地走回矮几后坐下,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从旁边的香筒里,拈出一根细长的线香。
张宝见状,立刻会意,上前取过火折子,恭敬地将线香点燃,插在几案一角的香炉里。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一炷香。”
张皓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香燃尽之前,说出你的想法。”
“若能让贫道满意,你活。”
“若只是些危言耸听的废话……”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带来的寒意,比直接的威胁更加刺骨。
贾诩的胸膛剧烈起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运转。
他知道,寻常的求饶和吹捧已经毫无用处。
这个男人要的,是价值。
是能让他觉得,留着自己的命,比杀了自己更有用的价值。
“大贤良师……”贾诩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已经恢复了镇定,“您现在看似稳坐太行,根基已成,实则……已在覆灭边缘。”
一旁的张宝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奸贼,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我大哥有天尊护佑,有百万信众,何来覆灭之说!”
张皓抬手,制止了张宝的呵斥。
他拿起矮几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悠闲。
“让他说。”
贾诩感激地看了张皓一眼,随即整理思绪,语速极快地切入正题。
“大贤良师,您在谷中所行之事,诩,万分敬佩。无论是多劳多得的‘积分制’,还是亩产千斤的‘地龙根’,亦或是防治疫病的‘神术’,皆是经天纬地之才,足以让天下万民归心。”
他先捧了一句,接着话锋陡然一转。
“但这看起来美好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太过天真的基础上。”
“您以为解决了吃饭问题,励民心,保民生,便可高枕无忧,积蓄力量,待到兵强马壮再出山横扫天下?”
“恕我直言,太过天真!”
贾诩的目光扫过张皓,扫过一脸不忿的张宝。
“朝廷不是摆设,天下氏族更不是一群白痴!”
“您的‘积分制’,本质上是财产公有,按劳分配。这固然能让一无所有的流民拥护您,但您想过没有,这等于把全天下所有稍有家财的士人、地主、豪强,全部推到了您的对立面!”
“这些人,他们才是这个天下真正掌握资源、知识和话语权的人!他们不会放任您,把天下的‘泥腿子’都聚拢起来,砸烂他们世代传承的饭碗!”
“事实上……”贾-诩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笃定,“你们最多还能安稳地蹦跶一年。按你们现有的发展路子走下去,必亡无疑!”
帐篷里一片死寂。
张宝被这番话震得哑口无言,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从何驳起。
张皓依旧面无表情。
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那炷正在燃烧的香,看着香灰簌簌落下。
“怎么烧得这么慢?”
他嘟囔了一句,随即又抬起头,对着面色惨白的贾诩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
“没事哈,贾先生,你慢慢说。”
“天尊,他很中意你啊。”
贾诩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分析虽然切中要害,但还不足以让对方真正动容。
这些大道理,对方或许早就想到了。
他必须拿出真东西,对方在意的东西才有活命的可能!
“大贤良师,您以为自己藏身于太行山脉深处,便无人知晓,无人能制?”
贾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您被围死了,难道自己没有发现吗?!”
“胡说八道!”张宝终于忍不住了,他指着贾诩的鼻子怒吼,“我黄天力士的斥候遍布方圆百里,别说大军,连一个官兵的影子都没看见!”
张皓的动作停住了。
他终于将目光从那炷香上,移到了贾诩的脸上。
贾诩没有理会张宝的咆哮,他死死地盯着张皓,嘴角勾起一抹惨然而又得意的笑。
那是一种智力上洞穿迷雾后的自傲。
“斥候?你们的斥候能看到多远?十里?二十里?还是五十里?”
“真正的包围圈,从来不是用刀枪围起来的。”
他转向一脸懵逼的张宝,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我来问你,你们这山谷,已经有多久没有新的流民进来了?”
张宝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猛地卡住了。
他张了张嘴,额头开始冒汗,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
是啊……
一开始,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流民涌入山谷,多到安置都来不及。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人流渐渐稀疏,直到……彻底断绝?
好像……就是最近十天八天的事?
看着张宝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贾诩笑了。
“看来你想起来了。”
“整整九天。”
贾诩斩钉截铁地报出一个数字。
“从九天前开始,再没有一个流民能活着走到你们的山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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