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午后阳光斜斜地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户透进来,在坑洼不平的黄泥地上投下几块光斑。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煤烟味和旧棉絮的味道。秦淮茹侧身坐在炕沿儿上,脸色苍白,握着衣角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墙角,里面还残留着昨夜未散的惊悸。贾张氏紧挨着她坐着,布满老茧的手指捏着那根粗大的纳鞋针,对着鞋底狠狠地扎下去、用力拽着麻线,嘴里不停地磨叨着:
“挨千刀的崔要武…不得好死的玩意儿…黑心烂肺的狗东西…” 每骂一句,针脚就特别密实,仿佛那厚实的千层底就是崔要武那张令她们憎厌的脸。
“哗啦!”门帘猛地掀起,带进一股初秋午后的凉气和尘土味儿。刘海中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间那股紧绷的劲儿明显松了下来,连进屋的脚步都带着一种卸下担子的轻快。
屋里的咒骂声和压抑的呼吸声瞬间停了。
秦淮茹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血色,一双杏眼里交织着强烈的希冀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紧张,直勾勾地盯着刘海中。贾张氏也停了手里的活计,浑浊的老眼从老花镜框上方抬起来,紧紧锁住他,攥着鞋底的手微微发抖。
“二大爷!”秦淮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像是绷紧的弦,“您……您回来了?怎么样了?”她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
刘海中稳步走到屋子中央,环视了她们一眼,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沉稳得像砸在夯实的泥地上:“贾家嫂子,东旭媳妇,甭担心了,事儿,解决了。”
“解决了?”贾张氏“啪”地一声把鞋底拍在炕上,身体前探,声音陡然拔尖,“咋解决的?那姓崔的乌龟王八蛋认了?”她急切地追问,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认栽了。”刘海中言简意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劲儿,“我去街道革委会找他‘了解情况’,狗日的嘴硬,还想拿他那点官威压我。哼,老子不吃这套!几句话点到他死穴,戳着肺管子了,立马就他妈怂了!亲口承认昨晚灌多了黄汤,行为失当,对你造成了惊吓和误会,”刘海中目光转向秦淮茹,刻意加重语气,“郑重地向你道歉了,东旭媳妇!白纸黑字写的保证书,摁了手印,保证绝无下次!傻柱打他那茬,他也亲口说了,不追究!一笔勾销!”
秦淮茹闻言,一直紧绷得像石头一样的肩膀瞬间垮塌下去,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软软地靠在炕柜上。她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这口气憋了整整一夜,此刻才真正顺畅地呼出来。眼圈迅速泛红,积压的委屈和恐惧随着这口气消散了大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谢……谢谢您,二大爷!”她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浓烈感激,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在这个走投无路的时刻,是眼前这个平时觉得官迷心窍、说话粗声大气的二大爷,真正挺身而出,为她讨回了公道!
“好!好哇!”贾张氏激动得一拍大腿,震得炕桌都晃了晃,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了,露出黄牙,“还得是二大爷您!对付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就得您这样的硬茬子!瞧瞧,几句话就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活该他认栽!”她冲着刘海中伸出大拇指,用力晃了晃。
就在这时,门帘又是“哗啦”一声巨响,仿佛带着主人的怒气被猛地掀开!
一大爷易中海一脸焦躁,甚至带着明显的怒意闯了进来。显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尤其是贾张氏那几声高亢的赞扬。他一进门,目光如锥子般刺向刘海中,眉头拧成了疙瘩,胸腔起伏着,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和训斥意味:
“老刘!老刘!你……你简直是胡闹!太莽撞了!太欠考虑了!”易中海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手指几乎要点到刘海中鼻尖上,“崔要武那是什么人?啊?那是街道革委会的副主任!是我们头顶上的领导!这么大的事,关乎整个四合院安定团结的大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就擅自去了?连个招呼都不跟我这个一大爷打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管事大爷?还有没有集体领导的原则?!”
他越说越气,在原地踱了半步,痛心疾首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你知不知道这样贸然行动,万一弄巧成拙,激怒了崔主任,后果有多严重?啊?不仅解决不了秦师傅的问题,还可能把我们整个四合院都拖下水!到时候全院都得跟着遭殃!你……你这不是逞个人的威风,是什么?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在光线里飞舞。
屋内的轻松感激瞬间凝固,空气仿佛结了冰。秦淮茹脸上的血色褪去,紧张地看着激动的一大爷。贾张氏也收起了笑容,撇着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服气。刘海中却像座山一样,静静地站在原地,腰杆挺得笔直,纹丝不动。等易中海喘着粗气把话说完,他才缓缓抬起眼皮,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易中海涨红的脸,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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