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啊!”李建国脸上有了点笑模样,“这么年轻就守着个大门,跟着赖副局长出来总有个盼头,错不了!”经历过风浪的老工人,对局势自有朴素的判断。
李成钢笑了笑,没多解释,只是招呼道:“爸,妈,吃饭吧。鱼嘛,明天再去试试,总有机会钓到的。” 他语气平静,仿佛说的是钓鱼,又仿佛另有所指。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但屋里灯火明亮,饭菜温热。那些关于风向的担忧,暂时被这安稳的晚餐时光隔在了门外。
昏黄的灯光下弥漫着饭菜余香。简宁收拾着碗筷,李成钢坐在桌边,刚想和妻子继续饭后关于工作的讨论,儿子李思源却蹭了过来,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混合着憧憬与不安的神情。
“爸,”李思源的声音不大,带着点试探,“我明年……明年就初中毕业了。”
李成钢抬起头,看着长得高大的儿子,温和地应道:“嗯,时间过得真快。毕业好啊,长大了。”
李思源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道:“爸,我就是……有点担心。这毕业了,能……能被推荐上高中吗?”
这话像一块小石子,投入了看似平静的家庭气氛里,泛起了涟漪。简宁收拾的动作慢了下来,看向丈夫。推荐上高中,这在当时是许多家庭孩子命运的转折点,直接关系到未来的出路。家庭成分、父母表现、乃至推荐人的意见,都起着微妙而关键的作用。
李成钢心中一紧,明白儿子的担忧从何而来。虽然自己的头上的帽子才刚刚摘掉,但这十年的烙印并非一夜就能抹去。他压下心头涌起的复杂情绪,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用力地肯定道:
“傻小子,担心什么?你爸我的清白是组织给恢复的,板上钉钉!咱们家,根红苗正!” 他强调着这四个字,“你只管好好学习,把成绩搞好,思想进步报告好好写。推荐的事,顺其自然!爸相信组织上会公平对待每个好孩子。别胡思乱想!”李成钢作为穿越者知道明年推荐制这一极度不公平的制度将彻底取消,高中和大学都恢复了入考制度,而且取消所谓出身论。
他的话语坚定有力,试图给儿子注入信心。李思源看着父亲笃定的眼神,心里的石头似乎落了地一些,脸上露出了笑容:“哎!我知道了爸!我去看书了!”少年人转身进了里屋,脚步轻快了不少。
简宁看着儿子关上的门,脸上的忧虑却没有完全散去。她坐到李成钢对面,压低了声音:“成钢,你说得对,可我这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这风……”
李成钢明白妻子的未尽之意。他摆摆手,示意她暂时放下这个话题,转而将思绪拉回到更迫切需要解决、也更能把握的问题上:“思源的事,咱们走一步看一步,相信组织。眼前分局这摊子事,更让人操心。刚才说到哪里了?噢,对,那些卷宗材料的问题。”
他重新捡起饭前的思路,神色变得凝重:“宁宁,你刚才说得对,光打回不合格的卷宗,确实是治标不治本。”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也看到了,这几年分局进了多少新人?数量是上来了,可质量呢?”他没等简宁回答,继续说道,“这些年轻人,很多都是被那场运动耽误了。该读书的年纪没书读,该打基础的时候在搞斗争……文化知识基础,说实话,很不牢靠!很多所谓的工农兵大学生,估计真实水平连初中生都不如”
他停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仿佛在斟酌措辞:“另一方面,那些熬过来的老同志……唉。”他叹了口气,“十年下来,看多了起起伏伏,人心都凉了,胆子也小了。多少人想的不是怎么把案子办好,而是怎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怎么‘明哲保身’。这种风气弥漫着,新同志跟着这样的师傅学,办案质量能不直线下降吗?” 他在心里重重地补充了一句:关键还是那场运动把人心搞散了,把规矩搞乱了! 但这句重磅的结论,终究只化作一个沉重的眼神,没能说出口。
“是啊,”简宁深有同感地点头,“老同志不敢教,新同志不会干,恶性循环。”
“所以,”李成钢的眼神锐利起来,“光是抓卷宗表面质量,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关键在于,这十年,我们的公安学校基本停办了!新的血液没有经过系统正规的培养就匆忙上岗,这是大问题!”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解决问题的迫切感:“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必须组织一些专业性的培训!”
“培训?”简宁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法子!”
“没错!”李成钢思路越发清晰,“不能光让不合格的材料被打回去就完事了。打回去,他们还是不会改,不知道怎么改!得有系统地教!就从最基础的开始:案情笔录怎么写才规范、合法?证据材料怎么收集、固定才算有效?法律文书格式有什么要求?办案程序每一步该干什么?让经验丰富、业务过硬、又还能讲点真话的老同志出来,哪怕一周抽一两个晚上,系统地讲一讲,带一带新人。甚至,可以搞点模拟现场勘查、模拟审讯,让大家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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