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听得直皱眉头,凑近李成钢,压低声音说:“成钢哥,你听听,现在这些小年轻,说话也没个把门的!啥事都敢往外蹦!那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他又故意提高了点音量,像是教育自己女儿,又像是说给旁边人听:“慧慧啊,这人呐,得知廉耻!做了缺心眼、伤天害理的事,得知道藏在心里臊得慌!可不能拿出来当功劳簿吹,那不成了不知道香臭了吗?”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到旁边那桌。几个年轻人顿时安静了一下,脸上都有些讪讪的。那个吹牛皮的瘦高个更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尤其在自己同伴面前被这么数落。他借着酒劲,“腾”地站起来,转身就想朝许大茂这边过来,看样子是想找茬理论理论。
可他刚迈出两步,视线扫到了正平静地看着他的李成钢。就这一眼,瘦高个像是大白天见了活鬼,浑身猛地一激灵,酒意瞬间吓醒了一大半!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李成钢,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是你?!没错!就是你!那年……那年晚上……在xx中学……就是你!还有一个人……你们……你们把我们仨打晕了……把……把那个钟……钟什么干部给弄走了!其中就有你!”
他这没头没脑、充满惊恐的话,让他那桌同伴和周围几桌食客都愣住了,纷纷看了过来。
李成钢脸上却没什么波澜,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薄饼,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那惊慌失措的年轻人,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伙子,饭可以随便吃,这话,可不能随便讲。你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听着都新鲜。”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要不这样,我看你也别吃了,咱们现在就去趟公安局,把你说的事,原原本本、好好说道说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就是分局的民警。”
那瘦高个一看工作证,再听到“公安局”三个字,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刚才那点酒劲和怒气全被吓成了冷汗。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句话不敢再说,猛地转身,也顾不上同伴的叫喊,几乎是连滚爬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烤鸭店,瞬间就跑得没影了。
他那桌同伴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事情不妙,赶紧结账溜走了。
许大茂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刚才那瘦高只言片语中透出的信息,已经让他猜到了七八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深究不得。他立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热情地招呼李成钢:
“成钢哥,甭理他!估计是喝多了耍酒疯,认错人了!来来来,快趁热吃!这鸭子凉了可就塌秧了,风味差远了!”说着,又给李思源夹了块鸭腿,“思源,多吃点!”
李成钢也心照不宣,笑了笑,重新拿起薄饼:“对,凉了就不好吃了。”
热气腾腾的鸭架汤上来了,奶白的汤面上漂着碧绿的白菜叶和嫩白的豆腐块,撒着点翠绿的葱花。四个人埋头吃着,温暖的食物熨帖着肠胃,也缓和了刚才的紧张情绪。席间,李成钢和许大茂的话题也回到了厂里和院里的趣事、孩子学业上,只是许大茂的语气里,少了几分平日的咋咋呼呼,多了些对儿子未来的深沉思量。
吃完最后一口裹着鸭架的汤泡饭,许大茂惬意地打了个饱嗝,看着桌上干干净净的盘子碟子,满足地拍拍肚子:“舒坦!真是舒坦!”他看向李成钢,眼神里满是感激和亲近,“成钢哥,今天真是……多亏有你。达子的事,还有这顿鸭子……”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意思都在眼神里了。
李成钢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吃饱了?走,回家。”他走过去结了账,不顾许大茂的阻拦。
走出便宜坊大门,已是午后。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胡同的青砖墙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孩子们似乎也安静了些,大概吃饱了有些慵懒。许慧抱着父亲的腰坐在后座,许大茂推着车慢慢走着消化食儿。李思源和李成钢并排走着。
“爸,”李思源忽然开口,“您觉得……许达哥那样,算有出息吗?”
李成钢目视前方,沉稳的声音在冬日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出息,不在于在哪儿干,干什么职务,挣多少钱。关键是,一个人做的事,是不是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达子在那个岗位上,遇事没怂,该上就上,这就挺有出息。”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更像是说给儿子听的:“你也是。读书重要,但把人做好了,更重要。就像今天,看到不对的事,力所能及范围内搭把手,这就挺好。心里有光,眼前的路就不至于太黑。”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李思源默默咀嚼着父亲的话,看着父亲宽阔的、似乎能扛起一切的肩膀,再看看胡同尽头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高二的压力还在,但此刻,那压力似乎不再那么冰冷沉重,反而像是某种需要他去跨越的、有意义的东西,如同父亲所说的“眼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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