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只有两人踩雪的“嘎吱”声和细微的呼吸声在林间回荡。
谢霄熟门熟路地绕过几块覆雪的巨石。忽然,一股清冽幽冷的暗香,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尖。
“到了。”谢霄停下脚步。
林晏抬头望去。
几株虬枝盘曲的老梅树,在薄雪覆盖的山坳里静静绽放。枝头没有叶子,只有点点如蜡如玉的艳红色花朵,顶着细小的雪粒,傲然吐露芬芳。暗香浮动,沁人心脾,在这片素白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孤高又生机勃勃。
“真香……”林晏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梅香涌入肺腑。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握着谢霄的手,仿佛要分享这一刻的惊艳。
谢霄任他握着,目光落在那些凌寒独自开的腊梅上。光幕上的植物图鉴和香气分子式无声流淌,但更多的感官,却被掌心那温热的、紧握不放的触感占据。雪落无声,唯有两人交握的手,在寒冷的空气中,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真实的暖意。
……
初春的风,带着残冬的料峭,狡猾地钻过窗缝。谢霄连着几晚在光幕上处理积压的数据分析到深夜,忘了添衣。寒气入骨,饶是他体质强健,也终于着了道。
清晨,林晏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循声望去,只见谢霄靠坐在床头,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眉心微蹙,正用手抵着唇低咳,呼吸带着不寻常的灼热。
“谢兄?!”林晏瞬间睡意全无,连滚带爬地扑到谢霄床边,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
他伸手就去摸谢霄的额头。手心触到的皮肤滚烫一片!
“好烫!”林晏吓得缩回手,又立刻把手背贴上去试了试,小脸皱成一团,“你发烧了!” 他顿时慌了神,像只无头苍蝇在屋里乱转,“水!对!喝水!药!药在哪?”
他手忙脚乱地冲到桌边倒水,因为太急,水壶差点脱手,滚烫的水溅出来烫到了他的手背,他“嘶”了一声也顾不上,端着半满的水碗就往床边冲。
“谢兄!快喝水!”他把碗凑到谢霄唇边,动作莽撞,水差点洒出来。
谢霄被他吵得头疼,皱着眉,就着他的手勉强喝了几口温水。喉咙的灼痛感稍稍缓解。
“药呢?书院有药吗?我去找大夫!”林晏放下碗,又要往外冲。
“不用。”谢霄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一把抓住他乱窜的胳膊,“柜子里……青色陶瓶,两粒。”
林晏立刻扑向谢霄那个半旧的木柜,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个青色的陶瓶。他倒出两粒黑乎乎的药丸,又手忙脚乱地端水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谢霄把药咽下去。
谢霄吃了药,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林晏却不肯走,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床边守着。一会儿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贴上谢霄的额头试试温度,嘴里嘀咕着:“好像……没那么烫了?”
那温软的额头贴上来又离开,带着少年身上特有的干净气息,让谢霄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添了几分混乱。他僵硬地偏开头,哑声道:“……离远点,当心过病气。”
“我不怕!”林晏梗着脖子,反而坐得更近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霄,眉头紧锁,一脸如临大敌的担忧。
到了晚上,谢霄的烧退了些,但咳嗽依旧。林晏更是寸步不离,连晚膳都是在床边草草解决的。
夜色渐深,谢霄躺下休息。
林晏却抱着自己的枕头,又像除夕夜那样,极其自然地爬上了谢霄的床铺外侧,挨着他躺下。
“我在这儿守着,”他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夜里要喝水叫我!别想逞强!”
谢霄看着身边这个严阵以待的“小护卫”,感受着他隔着被子传递过来的、小心翼翼的体温。
那笨手笨脚的端水,那莽撞的额头相贴,那寸步不离的紧张……所有的“麻烦”,此刻都化作一种奇异的暖流,悄然熨帖着他病中的不适和孤寂。
他闭上眼,在昏沉的睡意和少年清浅的呼吸声中,竟觉得……这病生得,似乎……也不那么坏了?
……
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山间的寒气终于被暖意驱散。冰雪消融,汇成潺潺溪流。光秃秃的柳枝上,悄悄冒出了嫩黄的芽孢,像无数只怯生生的小眼睛。
书院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节奏。晨钟,讲学,课业。
林晏依旧像块甩不脱的牛皮糖。谢霄看书,他就蹭过去把下巴搁在人家书案上;谢霄写字,他就歪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指,偶尔问些天马行空的问题;谢霄去膳堂,他必定端着碗挤在同一个条凳上,把自己碗里不爱吃的菜拨到谢霄碗里,再眼疾手快地夹走谢霄碗里的肉……
只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林晏的黏糊劲儿更加理直气壮,更加理所当然。他扒拉谢霄胳膊的动作更加自然,挨着谢霄坐的距离更近,分享食物时把咬过一半的点心塞到谢霄嘴边的举动更加毫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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