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汉子唾沫横飞:“大人明鉴!这河滩地,明明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有地契为证!这些年河水改道,淤出了好地,这帮刁民就红了眼,硬说是无主荒地,强占耕种!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他呈上一份发黄的地契。
孙老汉气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青天大老爷!他胡说!那地根本就不是他家的!他家的地在坡上!这河滩地是河道冲出来的,向来是无主的!我们几家十几年前就开始开荒,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村里人都可以作证!他…他看地肥了,就想霸占!他拿的那地契,指不定是假的!” 他身后几个汉子也纷纷附和,神情激愤。
案子拖了快一年,前任知州没断明白。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孙老汉这边人多,但都是口说无凭。精瘦汉子有地契,可那地契纸张老旧,印章模糊,看着也透着蹊跷。
堂上属官和旁听的衙役都皱紧了眉头,觉得这又是一桩糊涂官司。
林晏也挤在旁听的人群里,紧张地看着。他知道谢兄厉害,可这没凭没据的,怎么断?
谢霄端坐堂上,神色平静。他先让双方将地契和开荒经过详细陈述。精瘦汉子说得头头是道,眼神却有些飘忽。孙老汉说得磕磕绊绊,但细节具体,说到开荒的辛苦处,老泪纵横。
谢霄的目光锐利如鹰,在光幕的辅助下,精瘦汉子陈述时面部肌肉的细微抽搐、眼神的闪烁、语速的突然加快等“说谎”的微表情被精准捕捉、放大分析。同时,光幕快速调取了云州近三十年河道变迁图及柳树坡土地登记册的存档影像(谢霄早前已扫描录入),进行交叉比对。
当精瘦汉子再次强调他家地契范围“东至老河床”时,谢霄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
“王富贵,你言道祖传地契所载,东至界限为‘老河床’。然据州府存档之《云州河道图志》,永平十年,柳树坡段河道因大水改道,向东偏移半里有余。你祖上立契之时所指‘老河床’,应在现今河道以西半里处,早已被新河道冲刷殆尽。你手中这份地契所标注的‘东至老河床’,所指已是现今河道以东新淤之地,与你祖上之地毫无干系。此其一。”
精瘦汉子王富贵的脸色瞬间白了。
谢霄继续道,语速平稳,逻辑严密:“其二,你称此契乃祖传。然此契所用纸张,乃前朝‘青檀纸’,其纹路质地,与永平初年官府统一印制的‘桑麻纸’地契迥异。且其上‘云州府衙验讫’印鉴,其篆文笔画磨损痕迹,经比对,与永平十五年后启用的新印鉴磨损特征相符,显系伪造旧契,加盖新印,时间当在近五年之内。”
光幕上清晰地展示着纸张纹路对比图和印鉴磨损的放大细节。
“其三,”谢霄目光转向孙老汉几人,“孙有田等开垦河滩地,虽无地契,然有村邻多人证其十余年辛苦开垦之实,所产粮米亦年年缴纳田赋,有税票为凭。此等无主淤地,依《大夏律·田宅令》,勤力开垦者,可获其田。”
三条说完,条理清晰,证据链完整。堂下鸦雀无声。王富贵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孙老汉几人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哭声,连连叩头:“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明断啊!”
“啪!”惊堂木落下。
“王富贵,伪造地契,强占民田,依律杖八十,枷号三日,所霸占田地归还孙有田等人!退堂!”
“威武——”衙役的水火棍敲击地面,声震屋瓦。
林晏站在旁听席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着堂上那个清隽挺拔的身影,只觉得谢兄周身都在发光!
太厉害了!那么复杂的案子,抽丝剥茧,条条是道!简直是神仙下凡!他激动得小脸通红,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抱住谢霄的胳膊大喊“谢兄威武”!
……
谢霄断案如神的名声很快传开,州衙上下和本地乡绅对他更是敬畏有加。一些官眷之间的走动也多了起来。
今日是李通判夫人做寿,下了帖子请州衙各位大人的家眷赏菊。
林晏拿着烫金的帖子,小脸皱成一团:“谢兄…我能不去吗?跟一群夫人小姐赏花喝茶…多没劲啊!” 他宁愿去盯“肥田粉”发酵。
“需有人应酬。”谢霄头也不抬地批着公文,“你身份最合适。” 国公府的小公子,贵妃娘娘的亲弟弟,这块金字招牌在官眷圈子里比什么都好使。
林晏苦着脸,只得换上体面的衣裳,带着礼物去了。
李通判家的后花园倒是不小,摆满了各色菊花。一群穿红着绿的官夫人小姐们聚在一起,莺莺燕燕,脂粉香气扑鼻。林晏被引到主位旁边,立刻被一群热情的夫人围住了。
“哎哟,林公子可算来了!快请坐!”
“林公子在京城见惯了好东西,瞧瞧我们家这盆‘绿牡丹’,可还入眼?”
“林公子尝尝这茶,是南边新来的雨前…”
“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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