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的田野上,林晏拉着线轴,兴奋地奔跑起来。春风鼓荡,巨大的沙燕摇摇晃晃地升上天空。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林晏一边跑一边回头喊,笑声洒了一路。
谢霄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奔跑的、欢快的身影,看着他手中的线越放越长,那巨大的沙燕在湛蓝的天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稳,仿佛承载着他们所有的梦想与希望,自由翱翔。
跑累了,林晏把线轴塞给谢霄,自己瘫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风筝,胸口起伏,脸上是运动后的红晕和满足的笑容。
回到府中,已是下午。林晏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亲自下厨给谢霄做碗面,美其名曰“犒劳”。
他钻进厨房,在厨娘战战兢兢的指导下,手忙脚乱地和面、擀面、切面(面条粗细不一),又笨拙地调了汤底。最后端到谢霄面前的,是一碗卖相普通、味道也只能算尚可的阳春面。
林晏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
谢霄拿起筷子,夹起面条,慢条斯理地吃起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最后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味道很好。”他放下碗,给出了和以往品尝林晏“杰作”时一样的评价。
林晏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白天骑马时的小插曲,他凑到谢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恶作剧的笑意:
“呜呜,你连我煮的这么普通的面都吃得一点不剩,是不是……连我煮的醋,你也觉得是甜的?”
谢霄抬眸看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正经的表情,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嗯,乖乖亲手煮的,醋也是甜的。”
林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被他这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逗得前仰后合,笑倒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蹭来蹭去:
“呜呜你……你真是……”
夜晚,书房里烛火通明。
谢霄在书案前绘制着新的水利工程草图,神情专注。
林晏洗去一身疲惫,穿着柔软的寝衣,趴在他旁边的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张废旧的图纸背面,拿着画笔胡乱涂鸦。
他画了两个歪歪扭扭、手牵手的小人,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然后在旁边写上几个同样歪歪扭扭的大字:“谢霄,林晏到此一游”。
画完了,他献宝似的爬到谢霄身边,把涂鸦举给他看。
谢霄从复杂的图纸中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幼稚的涂鸦上,看着那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他接过林晏手中的笔,蘸了蘸墨,在那两个小人头上,轻轻画了一个三角形的、简笔的屋顶。
然后,在屋顶下方,提笔写了一个端正的“家”字。
林晏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屋顶和那个“家”字,愣了一下,随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涨。
他靠进谢霄怀里,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小声说:“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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