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幽光,映着程晋毫无血色的脸。
“抹杀”两个猩红的大字,像两颗刚从眼眶里剜出来的血淋淋的眼球,死死地瞪着他。
去,还是不去?
去,是去一个传说中闹鬼几十年的禁地,在午夜时分,跟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接引人”对齐需求。
不去,后果是“抹杀”。连个绩效改进计划(PIP)都没有,直接清退,这KPI定得也太没人性了。
程晋不敢赌。之前那种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连呼吸都被剥夺的窒息感,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恐惧感就像甲方在凌晨三点突然发来的“在吗?”,冰冷又猝不及防,寒气顺着脊椎一路往天灵盖上钻。
但他骨子里那点被生活压榨到所剩无几的狠劲,那点被逼到墙角后的不甘心,也在此刻被彻底点燃了。
“操!”
程晋低吼一声,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
“死就死吧!我倒要看看,这个终极甲方,到底想让我交付什么东西!至少死也做个明白鬼!”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虚无缥缈的恐惧。他不再犹豫,抓起一件皱巴巴的外套胡乱套上,把手机和充电宝塞进口袋,像逃离火场一样冲出了出租屋。
深夜十一点半,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昏黄的路灯在拉长他孤单的影子。
程晋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报出了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地名。
“师傅,城北废弃火葬场。”
开车的老师傅透过后视镜,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小伙子,大半夜的去那鬼地方干嘛?邪门得很,本地人晚上都绕着走。”
“有点……私事要处理。”程晋含糊地应付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信息。
车子驶离灯火通明的市区,窗外的景象肉眼可见地荒凉起来。路灯变得稀疏昏黄,像垂死之人的喘息,最后干脆彻底隐入黑暗。车灯成了唯一的光源,撕开前方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周围是成片的荒地和废弃厂房,在夜幕中像一头头蛰伏的钢铁巨兽,沉默而压抑。
车里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司机师傅不再搭话,只是把收音机关掉,默默地踩着油门,恨不得能飞离这片区域。
终于,在一片比人还高的荒草尽头,一栋破败的建筑轮廓出现在车灯的照射范围里。
“到了,就这儿。”司机一脚急刹,车轮和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他指着窗外,语气急促得像在赶瘟神,“小兄弟,车费六十,你扫码吧,我可不敢多待。”
程晋迅速付了钱,看着钱包余额从1160.5变成了1100.5,一阵肉痛。这六十块,都够他吃四顿大份馄饨了。
他推门下车,脚还没站稳。
“嗡——”
出租车几乎是甩尾掉头,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发出不甘的咆哮,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来时的黑暗里,只留下一对迅速缩小的红色尾灯,很快便被夜色吞没。
瞬间,死一样的寂静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程晋包裹得密不透风。
冷风卷着腐烂草木和泥土的腥气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建筑。
这就是城北废弃火葬场。
锈迹斑斑的铁门像被啃断的骨头,歪倒在一旁。围墙上爬满了枯藤,黑洞洞的门窗宛如一张张无声尖叫的嘴。整栋建筑在稀薄的月光下,像一具被随意弃置的巨大骸骨,散发着冰冷和不详的气息。
“这用户引导界面也太差了,连个欢迎语都没有。”
程晋自嘲地吐槽了一句,给自己壮胆。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那部冰凉的幽冥手机,点亮了手电筒功能。
一道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仿佛也惊醒了沉睡在这里的某些“东西”。
他迈开腿,一步步踏入了那扇洞开的大门。
脚下是碎石和厚厚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极致的寂静中,这声音被无限放大,仿佛还有另一个看不见的脚步声,在亦步亦趋地与他重叠。
手电筒的光束在四周紧张地晃动。
大厅里,悼词的横幅早已腐烂成一条条的破布,幽魂似的挂在墙上。供桌翻倒在地,上面积满了厚得能写字的灰尘,像是给亡者盖上的第一层尸布。
光线扫过一排排空荡荡的座椅,却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程晋的心跳快得像失控的鼓点,咚咚咚地敲打着耳膜。
手机APP的【黄泉地图】上,一个微弱的光点正在建筑的核心区域闪烁,那是他的任务目标所在地。
他强迫自己关闭多余的联想,把这当成一次深夜送外卖,只不过送的不是餐,可能是自己的命。
他顺着地图指引,沿着走廊向深处走去。
走廊两侧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墙,在手电光下看去,湿漉漉的,像是凝固的血迹。
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越来越重,还混杂着福尔马林特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钻入鼻腔,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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