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怀中依旧昏迷的叶晴，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他刚才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金蝉脱壳。
但现在……
战无双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凌策的心跳上。
“放弃抵抗，可以保留你的神智。”他开口，声音和他的剑一样冷。
凌策笑了，笑得有些癫狂。
“保留神智，然后像小白鼠一样被你们切片研究吗？”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远处轨道尽头的一个信号灯。
那里，有一列货运列车，正等待着信号，准备进站。
他感受到了那列火车的“因果”。
【机缘】：三分钟后，准点进站。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那就……再赌一次命！”
凌策不顾神魂撕裂般的剧痛，将所有残存的精神力疯狂压榨出来！
“因果嫁接——终极混乱！”
他要嫁接的，不是“失误”，不是“意外”，而是将列车“准点”的机缘，嫁接到自己身上，并强行篡改其结果！
“以我之名，命你——提前三秒，失控进站！”
嗡！
凌策的大脑仿佛要炸开，七窍都渗出了鲜血。但就在他完成嫁接的瞬间，远处，那列本该静止的货运列车，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钢铁巨兽瞬间挣脱了束缚，以远超设计的极限速度，如一头发狂的公牛，朝着站台猛冲而来！
战无双脸色剧变，他第一次从凌策身上感受到了足以威胁到他的、不讲道理的恐怖力量！
“轰隆——！！！”
在战无双做出反应之前，失控的列车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上了废弃的站台！
恐怖的爆炸发生了！
金属、混凝土、火焰与冲击波交织成一曲毁灭的交响乐。整个站台瞬间被撕裂、吞噬！
借着这毁天灭地的混乱与烟尘掩护，凌策抱着叶晴，纵身一跃，跳入了站台下方那条散发着恶臭的排污河道之中。
冰冷污浊的河水瞬间将两人吞没，也隔绝了所有的气息与感知。
……
许久之后，在错综复杂的城市地下水道系统中，一处干燥的废弃管道内。
凌策将叶晴轻轻放下，自己则靠在冰冷的管壁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伤口在污水的浸泡下，火辣辣地疼。
暂时……安全了。
他看向身边依旧昏睡的女孩，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锁，似乎在做着噩梦。
凌策伸出手，想为她检查一下伤势。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叶晴额头的瞬间，新一轮、也是最猛烈的一轮因果反噬，毫无征兆地轰入他的脑海！
这一次，不是混乱的碎片。
而是一段无比清晰的前世记忆！
血色的夕阳下，摩天大楼正在倒塌。他看到叶晴倒在血泊中，对着他伸出手，脸上带着凄美的微笑，口中喃喃着什么。
这是他前世最痛彻心扉的一幕。
可就在下一秒，画面陡然扭曲！
叶晴那张凄美的脸，在他眼前一寸寸地变化，嘴角上扬，眼神变得怨毒、戏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快意……最后，完完全全变成了他最痛恨的死敌——白景明的狞笑！
“轰！”
凌策如遭雷击，猛然从记忆中惊醒，浑身冷汗瞬间湿透了前胸。
他惊恐地看着身边昏睡的女孩，她的脸依旧是那张清纯无辜的脸，恬静而安详。
可刚才那张狞笑的脸，却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凌策的心脏，第一次被巨大的困惑与恐惧攥紧。
为什么……
为什么救她，看到的却是他的脸？
我的记忆……还是我的命运，已经开始被污染了？
他所拯救的，究竟是前世的救赎，还是一个……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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